翌日清晨。
沈青琢緩緩睜開雙眸,只覺昨夜睡得異常安穩,夜里竟一次也沒有醒過來。
他小心地舉起胳膊,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口中發出滿足的低哼“嗯”
“先生”手臂才伸到一半,卻被一只滾燙的手握住了腕骨,耳畔同時傳來少年低沉微啞的嗓音。
“嘶”沈青琢輕吸一口氣,“小七,你的手心怎么這樣燙”
“嗯有嗎”蕭慎松開手掌,眉眼彎彎地望著先生,“可能因為我是先生的暖手爐吧”
“呵呵”沈青琢成功被逗笑,指尖點了點少年高挺的鼻梁,“一大早就給先生灌迷魂湯,誰教你的啊”
蕭慎湊過去,用臉頰蹭了蹭先生的脖頸,嬉笑著回道“無師自通。”
“好啦,如今這天兒,先生可不需要什么暖手爐。”沈青琢推開他的臉,坐起身來,“等到了冬季,再發揮你的用處吧。”
蕭慎跟著撐起上半身,目光緊緊追隨先生窈窕的背影,“那可說好了。”
夏季日子長,天光已大亮,沈青琢穿好晾在架子上的飛魚服,坐到銅鏡前,準備梳頭發。
蕭慎悄無聲息地走近他,拿起案桌上的木梳子,輕聲道“我來替先生束發。”
夜里同榻而眠,晨起第一眼見的便是先生,再替先生束發戴冠,此情此景,難道不像是
尋常夫妻新婚后的生活
思及此,少年唇角難以抑制地上揚。
“你能行嗎”沈青琢透過銅鏡,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小徒弟。
“有何不可”蕭慎回以他自信的眼神,信誓旦旦道,“我可會束發了”
一刻鐘后
沈青琢無奈地將頭發從少年手中奪回來,“再這么梳下去,今日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蕭慎愛不釋手地摸著絲綢般烏黑順滑的發,熟練地撒嬌耍賴道“先生再試一次嘛”
沈青琢才不理會他,青蔥指尖穿梭在發絲中,三兩下便干凈利落地束起了發。
蕭慎欣賞夠了,這才俯身拾起白玉冠,老老實實為先生戴冠。
先生在家時,喜歡半束發或是披散頭發,慵懶自在。但若是出門辦差,身為鎮撫大人便會束發戴冠,整個人又透出另一種俊逸之美。
無論怎樣弄,都是極美的。
沈青琢起身,“來吧,先生今日也為你束一次發。”
依照大雍禮法,尚未加冠的男子不必束發,但平日里為了方便練武,小徒弟總是習慣馬尾高束,活脫脫一個俊俏又利落的少年郎。
蕭慎乖乖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銅鏡中映出的臉,心跳倏然“砰砰”加快。
“好了,大功告成。”沈青琢拍了拍手,滿意地后退一步,“洗漱換衣,一起用早膳吧。”
說罷,便率先踏出了寢殿,而蕭慎卻趁機回到床榻邊。
他俯身聞了聞床榻上遺留的味道,心滿意足地勾起唇角,而后又從被窩里抽出了那件鴛鴦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