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目光微有呆愣,旋即斂衽沖謝晉施弟子禮,“能見到夫子就好,不拘早晚。”
兩人寒暄過后,進花廳喝茶。
謝晉早就聽聞姜姮有孕,再加上姜家復爵,他隱約猜到是怎么回事,幾回欲言又止。
花廳內未燃熏香,只在煴檀香案上的羊脂白玉梅瓶中插了一把梨花。
花瓣潔白如雪,花枝婆娑伸延。
謝晉彎身坐在香案后,嘆道“我去見過墨辭,他情緒極為不穩,你要多安慰他,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有絲毫行差踏錯,后果不堪設想。”
姜姮點頭應下。
謝晉提及朝中局勢,這些年崔氏憑借裙帶迅速崛起,特別是王瑾死后,趁機吸納了部分殘余勢力,雖無法和梁瀟抗衡,但仍在朝堂占據一席之地。
特別是崔家現在真正的掌權者是崔太后和崔元熙,這兩個人都是人精,諳于算計,擅玩權術,假以時日能否與梁瀟分庭抗禮亦未可知。
姜姮聽得仔細,倒不是對這些朝堂風云多感興趣,而是除了謝晉,再也沒有人會如此嚴肅細致地在她面前談論分析朝政局勢。
這么多年,不管她多么頑劣,多么不爭氣,好像謝夫子一直視她為愛徒,傾心教導,希望她多知曉些道理,從未放棄過她。
兩人一直談話到暮色降臨,謝晉才起身告辭。
他走后不消一炷香,梁瀟就回來了。
梁瀟早就聽侍女稟告過姜姮這一天都見了誰,用了什么膳食,是否應時飲安胎藥,瞧上去心情頗好,坐到繡榻上,將她擱在自己膝上,把玩著她的一綹青絲,笑說“你若喜歡崔蘭若,便讓她多來陪你。可有一點你要上心,她畢竟姓崔,不得不防范。”
姜姮敷衍地應下,打了個呵欠。
迎來送往幾個時辰,她也該累了。
梁瀟將她打橫抱起,拂開綦文丹羅帳,小心翼翼放在榻上,湊身過去親她。
親著親著,他要脫姜姮的衣衫。
姜姮慌忙想攏住衣襟,擦著床榻向后掙扎,姣白面上滿是驚慌,可突然想起什么,靜滯片刻,卻不再反抗,將手搭在梁瀟的身上,甚至唇角邊綻起一抹妖冶嫵媚的笑,無聲地撩撥勾引他。
梁瀟微愣,目中閃過驚異,覆在衣衫上的手顫了一下,美人溫軟嬌柔在懷,卻讓他霎時感覺到一股涼意在心內蔓延。
他尚拽著姜姮的衣襟,五指緩慢合攏,緊攥成拳,連帶著姜姮的衣衫亦拽出道道褶皺。
“我只想親親你,然后再看看我們的孩子。”
他頹唐又憤怒,壓抑凜聲重復了一遍“我只是想親親你,你這么想這孩子死嗎”
姜姮松開他,躺回榻上,無謂道“瞧你,就愛多心。有什么關系呢從前你不也干過這事嗎”
梁瀟臉色漲紅,深感難堪,微彎的臂膀還維持著抱她的動作,蜷身坐在榻上,低眸瞧她,見那張美艷的臉上閃動嘲諷,漫然斜睇他。
他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好,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完,自己把外裳脫掉,側身躺在她身邊,隔著錦被攬住她,想要把這氣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