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多爾多涅和其他鄰近地點,由渡鴉聯絡緊急調運過來的任何可用牲口,加之以懂得騎乘的所有士兵亨利所執行的這種方案開創或者說改良的是“戰略機動”的理念,牲畜不再是軍隊的輔助負責減緩后勤的壓力,而是行軍直接的代步工具。整支大軍全部都是在馬背上行進,即便是步兵,也是在騎乘到了相應地點之后再下馬戰斗。
北方軍兵分三路,配備了大量馬匹和其他座駕的兩支高機動力量在穆娜和年過四十的洛安老兵的帶領下,利用內拉森林走廊兩側四通八達的小道迅速機動。他們輕裝上陣,只攜帶必要的補給和武器裝備,并且從兩側分頭前進以避免過多人馬互相干擾。
亨利所制定的方案容錯率極低,盡管他設法以亞文內拉農民能夠明白的方案講清楚了他們該做的事情,這個方案本身仍舊是一場冒險。它涉及到的不確定因素為數眾多,而盡管在大撤退當中接收到調運來的牲畜當天就采取了分兵之舉,他們所擁有的反應時間,也依舊是如此地短暫。
這是一場賭上了亞文內拉的未來和數以萬計的生命的死亡競賽,穆娜等人作為先鋒所率領的這兩支部隊必須趕在北方軍被南聯軍擊潰之前抵達防守空缺的南方大本營僅僅只是繞道側襲是遠遠不夠的,北方軍的兵馬本就少于南聯軍,亞希伯恩二世雖剛愎自用但也并非蠢蛋,一旦這支軍隊出現在他們的大后方那么前方只是誘餌的事實自然暴露無余。
那時候,只要亞希伯恩二世下令全軍突襲,攔在多爾多涅面前的這僅僅三千余人的軍隊,就會被徹底吃干抹凈。
說是舍近求遠也不為過,但為了保存足夠的實力以應對未來,亨利為北方軍制定的戰略,從來都不是以兵力對抗來達成目的。
就好像我們前面說的那樣,人類是一種擁有復雜思想和個體差異的生物。思想決定了我們細膩豐富不同于精靈等種族的感情,這份感情這種思維是可以被利用作成為武器的,而這無形的武器,運用起來其威力遠勝于切實的刀劍槍戟。
南聯軍內部貴族和平民甚至貴族與貴族之間的沖突,明顯的就好像是陽光明媚的日子里頭一覽無余的城市。亨利在之前曾說過,對于南聯軍的民兵,他所需要做的是令他們不再置身事外這些背井離鄉去到遠方其他地域戰斗的民兵們是怯懦而又冷漠的,當亞希伯恩二世焚燒內拉森林走廊村民的房屋燒殺搶掠的時候他們沒有說話,因為這不是他們的家鄉。
但這種有如地獄一般的情形到底還是會觸動他們的,只是一輩子逆來順受慣了的人在強壓之下不被逼到底線也會選擇忍氣吞聲。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他們用這樣的話語安慰著自己,但內心中的不安卻與日俱增。
南聯軍的貴族們不知道這一切,即便知道,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就連農民們的生命對他們而言都可有可無,那么農民的心情又有誰會去在意
亞希伯恩二世不懂的戰爭,南聯軍的其他貴族亦是如此,甚至非要說的話,就連愛德華他們對于這種情形也知之甚少。這是歷史遠比他們更加悠久的拉曼玩意兒,那些在東海岸勾心斗角數千年的家伙發展出來的一整套心理操縱的戰術甚至能夠兵不刃血就贏得戰爭。
亨利玩的是諜報戰。
他像是一個最出色的傀儡師同時用雙手操作著看不見的細線令整支北方軍切割成了一個個部分,一切的時機都安排的恰到好處令人生不起一點疑心一心一意撤退的北方軍,南聯軍內部的消息閉鎖農民們完全不知道對手的去向;調動起馬匹兵分三路,只留下一部分兵力搭配迷霧在前方發起激烈抵抗,而余下的騎兵千里奔襲,目標直指南聯軍的大后方。
與此同時,趁著管理混亂,背板好說辭的一部分南方出身的民兵悄悄混入南聯軍的軍營,在苦戰過后士氣低落之時,講捕風捉影的謠言散步其中。
亨利玩的是心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