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葉青冷笑了一聲,而后向一臉茫然不可思議的董晁解釋道“你以為我們從一開始在這里,就什么也沒有干嗎你就沒有發現,他們所出入的那些帳篷,都是那些金人回去最晚的幾頂帳篷”
“這能說明什么”董晁眼珠子轉了好幾圈,也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妥,有什么講究。
“免費送你一課,以后做事兒一定要切記謹慎、小心,細節細節細節”拔了一根野草在嘴里,然后說道“越是最后進入的金人,說明他們剛才在篝火旁喝的最多,此刻也最容易醉的不省人事,所以從他們開始著手,可以免除后患,又能減少我們的壓力。看著吧,硬仗快要來了。”
說完之后,葉青一揮手,樹林這一邊跟隨著葉青的三十名禁卒,開始緩緩向樹林與金人營地的邊緣移去。
金人駐扎自然是不缺水,而這幾日在葉青看來,金人對于身后樹林的情形自然是十分了解,若是等金人警覺之后,等營地徹底亂起來以后,金人顯然不會在慌亂之際往前方跑,必然是往他們的身后,這一片取水多日,已經熟悉了樹林處躲藏,以其能夠得到掩護,給襲營之人制造困難。
“什么人”
一聲沒人聽的懂的話語剛剛從一頂帳篷的門口響起,隨后身處營地內的潑李三手里的弓弩,瞬間劃破夜空,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直中那門口睡眼朦朧的金人胸口。
隨著第一聲什么人響起,瞬間不少帳篷內,突然間便飛快的亮起了亮光,而不等那些人影反應過來,借著帳篷里的亮光,依稀能夠看見一道道血跡飛濺在帳篷的側壁上,慘叫聲跟怒吼聲,瞬間在整個營地響起。
“殺。”葉青揮手,離他們最近的幾頂帳篷,剛剛有黑影鉆出,無頭蒼蠅一般,半裸著身子手拿兵器向他們沖了過來。
遠處金人的營地,火把在一處空地上燃起,人影在空地上穿梭、嚎叫,時不時還會傳來載歌載舞的聲音,以及歡樂愉悅的笑聲,時不時還有酒香順風飄香林間。
滿臉興奮的人群,對于隱匿在暗中的危機,絲毫沒有察覺到,隨著蒲盧渾的到來,金兵偽裝成的商隊,這一刻也徹底放松了下來,明日一早他們就可以渡河,把帳篷里那七個趙宋宗室送給宋國皇帝了。
而七個趙宋宗室,自從昨天晚上趙訓提及起,萬一趙構不同意他們難渡的話題后,整整一天的時間,在蒲盧渾未到達營地前,七個宗室中的六人,就像是剛剛被金兵俘虜了一樣,心情一個比一個沉重、沮喪。
原本就要脫離苦海的光明未來,仿佛一下子就憑空消失了,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變成了行尸走肉。
趙棟透過帳篷的縫隙,望著不遠處載歌載舞,殺雞宰羊的金人,原本一臉的愁容在隨著蒲盧渾的到來后,早已經煙消云散,再次換上了一副輕松,甚至有些神氣的期盼表情。
“我說什么來著金人又不傻,怎么可能把咱們送到這里了,然后又帶回去自然還是要把咱們送過去才對。唉昨天我就說我們不該聽他的,你們一個個偏不信,今天怎么樣,到了現在你們總該相信,金人是真心實意的要送我們回去了吧”趙棟放下門簾,看著屋內一個個洋溢著興奮的臉頰說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趙訓思慮周全也沒有什么過錯不是既然蒲盧渾已經回來了,那就說明,這是已經都交涉好了,大家都把心踏踏實實的放回肚子里,等著明日一早渡河便是了。”寧福帝姬趙珠,看了一眼角落處默不作聲的趙訓,而后向著眾人說道。
趙珠語氣中的輕松跟興奮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心里頭是巴不得今夜能夠刷的一下就過去,而后趕緊迎來明日早上初升的晨光。
望著那金光粼粼的水面,而后渡河之后,就會立刻脫離苦難卑賤的世界,再一次變成皇室貴族,成為百姓敬仰的對象,在晚年還能享受到皇族該有的尊崇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