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后冒著冷汗,覺得后背衣襟已經濕了,因為這冷汗,身上也不斷打著哆嗦,一陣一陣的。
秋水打完被帶進來,粗使丫頭把她像抹布一般丟在地上。
榮昭隨意的睹了眼,輕微的嘆了口氣,聲音很小,連落霞都不曾聽到。
之前屋子里的氣氛很尷尬,落霞急忙轉移,將矛頭指向秋水,“還不謝小姐恩典今日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以后你若再敢仗著小姐欺負我,我一定不會像今日這么好說話。”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難聽啊榮昭摳了摳耳朵。看來平日里,落霞真是當自己是半個主子了。
“誰說這事完了”榮昭的聲音拉長,語氣不善。
落霞微微一愣,看了看榮昭,又望了望秋水,再裝起好人來,“小姐已經懲罰秋水,就不要再難為她了。我看她也知道錯了,再說奴婢也只是被燙傷,也不是很嚴重,只要她以后不要再這樣心懷惡意就行了。”
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好像她是多么的心懷寬廣。
榮昭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我什么時候說打她是因為你”
落霞更是懵了,彎曲的后背逶逶馱著,丹鳳眼就要皺成雙眼皮。她實在不明白小姐的意圖,只是心里隱約感覺有一張網向她兜來。
“去把春卷叫來。”榮昭吩咐一旁從頭到尾沒講話的魏嬤嬤。
魏嬤嬤深深的看了眼落霞,路過她時唏噓了一聲。這一聲落霞聽得分明,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春卷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再哪聽到過,猛然間她突然想起,哦,對了,那日在世子那有個丫鬟叫春卷。只是小姐招她來干什么
她不安起來,偷偷覷看著榮昭,見她面色如常,更加不踏實,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是有人在胸膛里打著鼓。
“我沒問你話,你多什么嘴”榮昭冷厲的雙眸如十二月的風橫掃落霞,嚇得她脖子一縮,不敢再說話。
她的臉色陰沉,隱隱動怒,她并不是因為落霞而氣,她氣的是秋水的態度。
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是嘴被針線縫死了嗎
觀察到她一直是一只手蓋著另一手的手背,像是在掩飾什么。
榮昭將她叫上前來,打掉她蓋著的那只手,“你這手背是怎么回事”被蓋著的手背上有一塊很大的燙紅地方,還起了水泡。
秋水囁嚅道“是是奴婢不小心燙的。”
“不小心”榮昭甩開她的手,“還真是不小心”
又問道“那落霞手上也是你不小心燙的”
秋水迎上她的眼睛,只覺得已經被小姐看透,不敢直視,雙眼耷拉下來,“是奴婢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我還不知道你,平時就嫉妒我在小姐面前得寵,這幾日小姐給了你點臉面,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狐假虎威起來,還敢欺負到我頭上”人往往就是如此,你越是退讓,別人認為你軟弱可欺,便越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落霞就是如此。
榮昭真的很想看看秋水到底有多能忍,于是道“來人,將秋水拉出去重大十大板。”
秋水依舊沒有狡辯,任由粗使丫頭把她拉出去,榮昭對此很失望,只要這時她為自己狡辯一句,都不必挨這份打。
落霞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洋洋自得的看著秋水被拉走,嘴角繃不住的笑幾乎要笑出聲。
“誰讓你站起來的,跪下”沒等榮昭叫她起來,她自己倒自覺,率先起身。榮昭一腳踹在她膝蓋上,直接將她踹倒。
榮昭的勁不小,膝蓋鉆心的疼,淚一下子涌上眼眶。落霞跪在地上,手捂在膝蓋上,一雙噙著水汽的眼睛不明所以的望著榮昭。
“不明白”榮昭將之前被墨汁污染的紙團成團扔掉,又在一張嶄新的宣紙上一筆筆的寫著,也不看她,“你不是說你是我最鐘愛的丫頭嗎怎么連我心里怎么想的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