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這個”他便將墜于腰間的玉佩解下來,遞給她。
這是李漳送給她的第一件東西。
離娘收回視線,去拿玉佩下面的紅紙。她熟練地用紅紙折出一盞河燈。短短的蠟燭坐進河燈里,這盞河燈便做好了。她起身走出畫舫,蹲在舫側,欠身將河燈放在河面上,溫柔望著它隨波遠去。
李漳出事那年,京中流言漫天,都說他惹了盛怒,這番離京恐怕是有去無回。
她什么都做不了,連在他離京前見他一面都沒機會。余后幾年,她盡所能地打聽邊地情況。
她學會了折河燈,寓意祈平安的河燈。一盞盞河燈飄滿水面,伴著她。
愿他平安。
飛奔的駿馬,讓月皊沒有心力去想其他,一時神經緊繃著。她將臉埋在江厭辭胸膛,恨不得鉆進江厭辭的身體里去,才能更安全些。
直到江厭辭的將馬速降下來,月皊還是沒發覺,仍舊死死抱住江厭辭的腰。
江厭辭垂眼,望向縮在懷里的人,拍了拍她的脊背,開口“快到了。”
月皊使勁兒抱著江厭辭腰身的手指頭動了動,緩緩松開些,亦從江厭辭的懷里稍微推開些,然后才敢睜開眼睛。
側坐在江厭辭身前的她,扭著身子抱住江厭辭,一直動作僵硬,此時放松了些,才發現離江厭辭稍遠的那一條腿已經麻了。
她輕輕“嘶”了一聲。
江厭辭投來詢問的目光,月皊小聲解釋“腿有一點麻。”
江厭辭沒說什么,收回了目光。
月皊慢吞吞地調整著姿勢,扭頭朝前面望去,一眼看見遠處半山上燈光。
半山上怎么會有燈光
離得越來越近,月皊認出來停在山腳下的幾輛車輿。為首的那一輛,正是阿娘的車輿。
她驚訝地問“阿娘他們在半山上”
“是。”江厭辭解釋,“快馬加鞭趕回去要近子時,不想他們這么奔波。”
月皊琢磨著江厭辭的話,慢慢明白過來,這是今晚不回郡王府了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度過除夕
月皊看見遠處半山腰上的燈光之前,在山下守著的人更早些看見他們二人,趕忙小跑著上山稟話。
是以,待江厭辭帶著月皊的馬剛到山腳下時,華陽公主亦帶著人候在了山腳下,焦急地張望著。
今晚不回府是臨時決定的。若是月慢過來,必會帶著人。所以縱使還看不清人影,華陽公主便猜到來人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骨肉。
她心中怎能不緊張焦急。
見過了大風大浪的從容人,此時竟也有些心慌地琢磨著開口第一句話說什么才更穩妥。
越來越近了。
那噠噠的馬蹄聲仿佛踩在華陽公主的耳畔。
短暫的一截時間,華陽公主腦海里想了很多很多,可思緒太亂,理不出頭緒,竟不如說是大腦空白更妥當。
“姨母,過來的應該就是小郡王吧”沈元湘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