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什么都沒了。
芷瀾見她不攔,繼續往下說:“我聽黍洱說起,今日宮門口為了體恤娘娘,王上寧愿自己棄轎步行,而且,連家宴給娘娘預備的席位,都曾是王后專座,娘娘這般待遇,許多人一輩子都仰望不到,只是娘娘偏是一點不領情,倒讓奴婢有些擔心。”
而對于芷瀾無中生有的擔心,解憂沒放在心上,她換了衣裙,自然是要去別的地方,但一出寢門,便見殿堂中擺著數盤吃食佳肴,左右兩邊忽的多了十多個沒見過的宮婢。
以前,關玲瓏也沒這排場。
芷瀾解釋道:“王上說,娘娘若不愿前去,那也不必勉強,便按宴席標準,給娘娘備了相同的膳食送來。”
解憂挑了挑眉眼,看之不透。
這難道是他自知說錯話的道歉誠意?還是又有什么裝模做樣的詭計?
她想了一瞬,隨口吩咐:“你去把這些分給殿外衛卒,就說是王上賞賜。”
芷瀾不好說什么,也不好違逆,很快照她囑咐,召來幾名宮婢將桌上佳肴收拾片刻,一一分發給殿外守衛。
趁分發的空擋,解憂自然步出殿門。
郭開見她已出門,又見衛卒在排隊領賞,既說是王上賞賜,誰也不敢輕易違抗,不得已,郭開忙叫住幾個已領了賞的人,匆忙集了四五人跟上。
兜兜轉轉,郭開沒敢上去問她要去何處,只不遠不近的跟著,越是覺得,自己偷偷摸摸像個賊,堂堂金武衛統領,何時淪落到這種境地了?
她一停,眾人皆停,她一回頭,郭開眼神無處安放。
“郭統領既然要跟,便跟的近一些,這般鬼祟,不知情的,還以為郭統領要趁夜色天黑,攜人綁了我去。”
既然她自己提出,郭開便卻之不恭,領著幾人上前數步,正了正身體,拱手一禮,朝她說道:“卑職奉命行事,望娘娘見諒。”
畢竟他雖奉命貼身保護她,但他吃的最終還是王上給的飯。
“他除了叫你跟著我,可還有讓你監視我一舉一動?”她挑了眉目,忽然這么問。
郭開有點驚訝,這個他自然是指王上,可王上吩咐,只說寸步不離防護,若有異常,需及時稟告,其他的,便沒再交代。
從護衛關宅到回宮,他不知王上用意,百思不得其解,一直找不出詞來形容這種感覺,如今她一提,他覺得監視一詞用的甚是恰當。
當然,他也不能明說。
“宮闈之內,娘娘需用敬稱為好。”郭開扯開了話題,非常善意的給她個提醒:“娘娘恩寵正盛,私下里如此倒也沒什么,但讓旁人聽了去,難免不妥當。”
解憂明白,她言行放肆,會損了君王威嚴,卻更肆無忌憚回道:“我想怎樣喚他,就怎樣喚,我還能直呼他全名,我便是持寵而嬌,你又能耐我如何?”
郭開:“……”
他當然不能耐她如何,只覺得她度量太小,且處處瞧他不順,好言也不聽勸,他心內道,明妃恃寵而驕,此言不假,等會兒向上匯報時,這句話定要原封不動的說給君王聽。
“我說出的話,自會負責,郭統領面上時,別擅自添油加醋。”解憂又說了一句。
郭開頓覺自己心中想法被人窺探,有被冒犯到:“卑職只會如實稟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