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通例,步騎比應在二比一,但因蘭寶掌等胡騎是才成軍不久,戰力不足,所以令狐奉撥給莘邇的三千步騎,按的各占半數的比例。
步卒與騎兵均是一千五百人。另有五百甲騎。
步卒與五百甲騎是老卒,正常訓練即可。
蘭寶掌等胡騎卻非得多加操練方行。
唐人軍官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先是教他們學會了旗語、長短不同的金鼓聲代表的軍令含義等等,又三令五申,教他們記住了重要的軍法規定。
校場容納有限,這會兒,正有兩隊胡騎在冒雨接受隊列的操訓。
莘邇坐於高臺的大篷下觀之。
四五個軍官立在他的左右,有蘭寶掌、乞大力、禿連樊三個胡人軍官,和兩個唐人軍官。
此二唐人軍官,一個是甲騎的督將,一個是莘邇的長史羊馥。
莘邇現居的諸官里邊,“都督”此職,令狐奉沒有給他開府的權力,不得任官;太守、將軍則均可辟除屬吏。太守的屬吏,通常只從任官地的士民中辟用;將軍的屬吏沒有這個限制,可以自由除任。將軍屬吏,以長史、司馬為首。
羊馥的弟弟是莘邇的朋友。得任鷹揚將軍后,莘邇從記憶中尋找可用的人,找到了羊馥的弟弟,雖本人與他并不相識,然此身的記憶對其卻評價甚高,便登門請他來做自己的長史。然而羊馥的弟弟卻不肯出仕,以“吾兄未仕,吾不可仕”為由,把羊馥推薦給了莘邇。
羊馥也有才名,莘邇就辟用了他。
辟用至今一個多月,莘邇對羊馥比較滿意。
這個人少言語,性沉穩,名字起得挺雅,卻沒有如賈珍、張道將之類名族子弟的浮華習氣,自就職以來,常在營中,盡心盡力地佐助莘邇處理軍務、訓練胡騎。
場上的軍官揮動旗幟,指揮胡騎排成長隊,繞著一個豎起的木柱繞馳。偶爾有性子急的胡人越過前騎,軍官立即呵斥,命之還回隊中。
蘭寶掌看得聚精會神,禿連樊東張西望。
乞大力瞅了會兒操練,湊到莘邇身邊,問道:“將軍,打仗時咱們都是散游騎射,叫他們繞柱跑,放到戰場上有用么?依小人看,不如教他們用槊,學成如太馬、牡丹騎,才叫精騎啊。”
甲騎的督將呵呵的笑了聲。
乞大力問道:“笑什么?”
督將懶得理他。
莘邇心道:“甲鎧、馬槊,造價不菲,舉定西全國,鐵甲、皮甲的都算上,太馬、牡丹諸營也不過萬余騎,你等方入士籍,又是胡人,朝廷怎舍得給你們用?”答道,“正因汝輩往昔接戰,常以游散為斗,故此才需操習隊列。”學隊列不是為了讓他們在戰場上用,而是為了培養他們服從命令的本能。
注意到校場上的胡騎們興致不高,莘邇心知,這是因為他們被強行納為了兵籍之故,從月前組軍起,他們就是這幅樣子。
莘邇尋思,得想個辦法,調動下他們的積極性,不然再是操練,士氣低迷,亦無用於疆場。
黃榮和兩個郡吏舉著素色的油紙傘,青色官服,一手提起襦裙,使不沾積水,足踩木屐,由外進來,登到臺上,俯身稟報莘邇:“酒泉氾府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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