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覺著這其中有一點什么不對。
就在這時,榻上的楊登手指動了動“小蝶”
楊甯一怔,抬頭“父親”
楊儀也忙靠近,卻見楊登的雙眼動了動,終于睜開了眼睛。
但他的目光渙散,似乎看不清眼前所見,直到望見楊儀的時候“小蝶,”他叫了起來,一把抓住楊儀“別走”
楊儀愕然“父親”
楊甯此刻也明白了楊登叫的是誰,臉上還掛著淚,臉色卻儼然冷了幾分。
楊儀喚了幾聲,楊登似乎清醒過來,他喃喃道“是、儀兒”
“父親,是我。你覺著如何”楊儀竭力握住楊登的手。
楊登直直地望著她“儀兒、儀兒我對不住你”
楊儀微怔“父親、你在說什么”
“父親,好好地怎么竟落了水”楊甯開了口,關切地望著楊登“可知都把我們嚇壞了我沒敢告訴母親,不然的話,她肯定是要親自過來的。”
楊登好似沒反應過來,又看了楊甯半晌,才道“甯兒。”
楊甯眼中的淚漬還沒有干“是我啊,父親。”她勉強一笑,淚卻又墜了下來“母親還沒好,父親可要保重才是,怎么竟然要真有個萬一,讓我們如何是好。”
楊登呆呆地望著她流淚的模樣,終于慢慢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造孽啊。”楊登模模糊糊地,自言自語般說道,“總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楊儀看到楊登的眼角也有淚漬沁出,驚心“父親你在說什么”
楊甯道“是啊,怎么會是父親的過錯再說,雖然是多事之秋,但終究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父親何必這么想不開的”她拭了拭淚“求父親就看在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也要撐得住才好。不然我我真的也無法可想了。”
索性把臉埋在楊登的手臂上,嗚咽著哭了起來。
正在此時,外間門道“宣王殿下駕到。”
宣王跟俞星臣已經來了有一陣子了,跟薛放一起,在外間門,聽了個大概。
宣王爺面沉似水,沒什么表情,俞星臣也是喜怒不形于色。
楊甯扶著床邊起身“王爺”兀自淚眼婆娑,悲傷不能自禁。
楊儀行禮,她并沒做什么,但有一種奇怪的欺負了楊甯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亦或者對于宣王、俞星臣而言也是如此。
宣王走到楊登身旁,蔡太醫也跟著過來給他診看。
楊儀退到門口之時,薛放握住她的手,把她帶了出去。
到了門外,楊儀道“你都聽見了”
“嗯。”
楊儀茫然地問“是我誤會她了”
“難說。”
楊儀抬頭“什么”
薛放道“登二爺不是那種遇難而退的人,假如他真的是借酒澆愁乃至自尋短見,只有一個原因。”
“什么”
“他已經無路可走,不想活了。”薛放說了這句,道“對了,他叫小蝶,是不是你母親的名諱”
“是,我也不知為什么突然叫起了母親,還說什么對不住”
薛放凝視著楊儀“為什么登二爺會在這個時候說對不住你”
兩個人目光相對,楊儀的心忽然開始縮緊。
靈光一閃,她猛地想起來了昨日在宣王府自己跟俞星臣的那番對話。
以及她在進內探看顧莜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楊登,當時楊登的神情就很異樣,只不過她以為楊登是為了顧莜而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