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微微亮,他都不忍去打擾皇上休息,可礙于上朝不能耽擱,不然那些御史怕得批判皇上沉迷女色無心朝政。
然而還不等他去喊人,屋里就已經亮了光,可見里頭的人已經起來了。
他稀奇的帶人進去,卻見皇上果真已經起身了,那蘭才人也已經穿戴妥當,就是面色帶著幾分疲倦。
“去庫房拿株雪蓮來。”霍荀突然道。
李長祿愣了愣,繼而連忙應聲,“奴才遵命。”
那株雪蓮可是八百年的年份,聽聞將死之人都能吊著一口氣,蘭才人伺候皇上是辛苦了點,但未免有點大材小用。
“謝皇上恩典。”沈榆屈身行禮。
瞧著她那疲倦的神色,霍荀唇角微啟,“人要量力而行。”
沈榆先是一愣,隨即不由紅了臉,眼神閃爍的扭過頭,支支吾吾好像不知如何回答。
李長祿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看起來皇上好像很喜歡這蘭才人,這股新鮮勁怕是要再持續一陣了。
待送走了圣駕,沈榆立馬屏退其他人,揉了揉腦袋回床上補覺。
她們皇上至少這幾天肯定沒閑心召幸其他妃嬪,其實她也累,但是不裝的一副帳然若失的感覺,怎么讓人覺得自己是有多么在乎這個男人。
睡到巳時一刻,她才勉強起身洗漱用膳,不多時楊院判已經候在外頭,不受寵的妃子甚至請不到普通太醫來診治,更何況是院判一職,只有皇后這種身份才使喚的動。
“微臣見過蘭才人。”
一進屋楊院判就彎腰行禮,按照品階,院判遠在才人之上,是不需要見禮的,只是宮里的風向都是看著皇上。
“大人不必多禮。”沈榆客氣的點點頭。
雖年過半百發須灰白,但楊院判依舊精神奕奕,雙目炯炯有神,等放下藥箱后,才示意她將手腕伸出來。
腕上搭著一條絲帕,楊院判三指浮于脈間,始終躬身立在一側,未曾坐下。
屋里寂靜無聲,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聽竹在一旁面露憂色,有些心結并非藥物能醫治。
“您食欲不振已有幾日”楊院判沉吟道。
聞言,沈榆思索片刻,“大約有七八日了,前段時間日日噩夢纏身,只以為受了驚,但服了幾貼安神藥卻不見好。”
細細看了眼她的臉色,楊院判突然收回手,“您本就體虛,大約近日吃了太多補藥,所以虛不受補,才會導致氣血不暢,另一個這房事還是需節制,平時多臥榻休息,休養個半月就好了。”
話落,聽竹忽然睜大眼,隨即腦袋垂了下來,嘴角忍不住稍稍揚起,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原由,可這也是說明皇上疼愛主子,這是好事才對。
沈榆輕咳一聲,耳根悄悄爬上微紅。
待到寫了藥方,楊院判將東西遞給聽竹,忽然看見什么,“這盆蘭花可否給微臣看看”
見此,聽竹立馬過去將窗口的蘭花搬來。
“可是這花不宜放在這”沈榆似有疑慮。
蘭花的香味并不濃郁,楊院判湊近聞了幾下,當即愣在那幾許,忽然又反應過來,“蘭花有清心明目功效,擺放在這也好。”
聽到這,沈榆莞爾一笑,“那就好,勞煩楊院判了,聽竹,快送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