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眼嚴尚宮,后者立馬走出殿外,不多時便由兩個御林軍押著一個渾身是血小太監進來,顯然是從典獄里提出來的。
“微臣奉皇后娘娘命令嚴查,發現此香燭與送入宮中的并非同一批,而是有人中途掉包,當日經手香燭者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沒有機會將一箱香燭掉包。”
說到這,嚴尚宮看了那個顫顫巍巍的小太監,“只有這奴才在與同伴運送至壽康宮時,趁其同伴鬧肚子,獨自與香燭待了半刻鐘。”
“這奴才一開始拒不交代,可在一眾嚴刑拷打后才全盤托出,原是全貴人身邊的宮女桃惜用五十兩黃金將其收買,每日只需將送往壽康宮的香燭替換,事后就可以獲得五百兩銀票,其宮外的父母亦可獲得一間商鋪。”
話音剛落,一直坐在那毫無響動的全貴人突然站了起來,目光如炬,“荒繆”
“就算嬪妾要害人,又豈會讓身邊宮女去做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況且這香燭制作需要時日,難道嬪妾還能未卜先知預知太后娘娘仙逝不成”
她言詞條理清晰,許是經過上回被杖責一事,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莽莽撞撞。
旁人相視一眼,也低聲議論起來,太后去的那么突然,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就算這全貴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準備這些東西,然后又運送進宮,她哪來的這些本事。
“這幾日宮里宮外人多眼雜,皇后娘娘顧及皇家顏面,所以一直未曾處理,也一直想給你一個認錯受罰的機會,奈何你一直不曾主動投案,如今竟然還死不悔改,當真是無可救藥”佟妃怒聲喝道。
全貴人面無表情,言之鑿鑿,“倘若佟妃娘娘有確鑿證據指定是嬪妾做的,大可讓皇后娘娘嚴懲嬪妾,只是如今一個小太監的胡言亂語,就能說明此事是嬪妾所為嗎那他若是咬定乃佟妃娘娘所為,是不是說明此事也是您一人為之”
趙淑容忍不住正眼打量起全貴人來,這受了一頓杖責,就連嘴皮子也都利索了。
可是那段時日全將軍被牽扯出貪污軍餉一事,皇上念及其祖上的功績不愿寒了老將的心,這才只是僅僅降職勒令回府反省,現在兵權都被皇上收回去了,全將軍也只不過是個空架子,然而這全貴人好似還分不清現狀,竟然還敢頂撞佟妃。
“既然你要證據,那本宮便給你證據”
佟妃也不氣惱,目光銳利的看向嚴尚宮,“把人帶上來。”
片刻間,兩個小太監哆哆嗦嗦被押了進來,顯然還未用刑就招了。
剛進殿就撲騰跪倒在地,瞧了眼那個被折磨的半死的小太監,兩人額前直冒冷汗,忙不迭的交代起來,“奴才叩見皇后娘娘奴才們罪該萬死奴才們罪不可赦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眾人不由交頭接耳議論起來,似乎認得這是御膳房采買太監的服飾,這么說來東西是通過此等渠道入宮的,倒也是巧妙,難怪能避開那么多耳目。
全貴人退后一步坐了下來,面上依舊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只是背脊筆直的坐在那,好似不懼任何指責。
“東西是你們帶入宮的”佟妃質問道。
兩人瘋狂點著頭,哆哆嗦嗦跪在那面白如紙,“那日有人尋到奴才二人,說是要帶著家什入宮,平日里也會有些侍衛從宮外偷運些酒水,故而奴才們也未多想,便趁著每月采買的功夫將那兩箱子東西藏在柑橘里,渾水摸魚給帶入了宮,但是奴才們是真不知道那箱子里有什么,倘若奴才們知道是這些東西,便是給奴才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