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問道“那王府那里”
鄭熹道“都聽他老人家吩咐。”
祝纓將手上的兩頁紙交還給了鄭熹,轉身飛奔而去。她出了宮門,先找到守在外面的陸超,一亮小印,說“鄭大人讓我趕緊回府。”
陸超見了小印也不細問,道“你乘我的馬。”
鄭熹的車品級頗高,祝纓這個小官不適合坐它節外生枝,車也不如馬快。祝纓騎著馬到了鄭侯府上,拿著鄭熹的小印求見到了鄭侯。
因天冷,鄭侯今天也沒有出門,正在家里砸開了府中池塘上的薄冰釣魚。半天沒釣上一魚,只撈了根枯敗的破荷葉子的梗上來,氣得大罵“我的魚呢是誰偷偷撈了我的魚去吃了”
管家在一旁苦哈哈地勸“現在是冬天”
“放屁魚,什么時候都是能釣的”
正嚷嚷著,祝纓來了。
鄭侯也不耍無賴了,魚竿一扔,起身道“叫他到書房見我”
鄭侯的書房里,祝纓將小印奉上,說“龔劼,招了。”“哦”鄭侯身子微微前傾,“查出什么,要做什么”
“本想詐他的暗詐,不想詐出個妄圖顛覆東宮,拿著他的供詞詐他的心腹仆人,又詐出了暗賬所在。鄭大人讓我來,聽您的吩咐,請您安排。王府那里,也請您安排。”
鄭侯只低頭一想,就說“唐善”
外面躥進一個中年魁梧的漢子,氣質上與金良有一點相似,留一部大胡子。鄭侯道“點上二十個人,跟這個小祝一起出去,聽他的。小祝,你去抄,能抄到什么抄什么”
“是。”
祝纓與唐善一道出門,身后是鄭侯的聲音“來人,請夫人。”
祝纓與唐善匆匆打了招呼,唐善去點了人,二十個人整整齊齊。祝纓手握著地址,地方是在城中一處小廟里,暗賬放在佛像內。唐善一腳踢開阻攔的僧人,祝纓伸手扶了這和尚一把,上前輕叩其中一尊佛像,一扳,伸手摸了進去。這佛像是中空的,內中有金銀寶貝之類做成的五臟六腑,暗賬就藏在其中,貼著內壁放著。
拿出暗賬來,和尚的臉上一片灰敗。祝纓又伸手往另一處佛像里摸出一只匣子來,打開了一看,正是一份誓書。祝纓心道得,都寫下來畫了押,是防著有人告密,現在好了,一鍋端了。
唐善低喝一聲“都捆了”
祝纓將賬本翻了一翻,很好,她只能看懂一點,看來是賬本了。找到了高陽郡王長子那一筆,翻了一下,記住了自己能看得懂的其他部分,將賬本一揣,道“今天動靜太大瞞不住了,唐大哥先回府里,我得帶著這個去大理寺,否則東西不在大理寺的人手上,沒法兒回復。”
唐善道“好。”
“請再給我幾個人,我怕路上出意外,需得有人與我同行。”
唐善道“好。”
兩人于是分開,祝纓平安到了宮門外,急急回到大理寺將賬本、誓書交給了鄭熹。鄭熹道“很好”
祝纓便不說話,等他接下來的吩咐,鄭熹卻也沉默了下來,先認真地看了看誓書,又慢慢地看著賬本。時間慢慢地流逝,鄭熹也不是個干經營買賣的人,賬本他也是能看明白些粗淺的,不過這些足夠了。他舒了一口氣。那一邊,獄卒也拿了龔喜、趙金二人的供詞過來,祝纓接了,也遞給鄭熹。鄭熹隨手翻了一翻,發現并無太大收獲,順手遞給了祝纓,祝纓也看了看,又理好放好。
又過了好一陣兒,牢房里愈發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