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玨聽了祝纓的令,反射性地答應了一聲“是。”腳步卻猶猶豫豫地沒有動。
祝纓問道“怎么了”
卓玨道“行轅,不留一些么”
祝纓道“既然要發給邊城,何必再留呢”
“是。”
“那奴隸”
“哦。那個讓蘇喆他們看著辦吧。”
鄭侯給祝纓送的奴隸不多,男女各十口,以邊城對胡人的恨意,送到邊城確實不好處置。
“是。”
卓玨提了單子去尋蘇喆,蘇喆與祝青君、項安都在胡師姐房里,看祝青君給胡師姐復診。胡師姐正急切地問“如何是不是全好了”
祝青君故意不說,胡師姐道“莫要給我弄鬼你這樣,我告你老師去”
祝青君笑嘻嘻地道“就是換了我老師,也想讓您趁機多歇幾天的。”
胡師姐道“你又弄鬼趁機多歇幾天,就是好了不是”說著,又高興了起來,要找衣服繼續到祝纓身邊說。邊找邊說“歇得骨頭都疼了。”
姑娘們都笑了起來。
這時卓玨在房門外叫了幾聲,蘇喆跳了出來“卓郎君有什么事呢”
卓玨將事給她說了,蘇喆道“哦哦,交給我吧,放心”
卓玨將一枚令牌交給了她,蘇喆接了令牌,向他道了聲辛苦,卓玨便匆匆離開了。蘇喆又跳回了房里“我有差事了”
胡師姐笑道“那咱們一同去看看吧。”
項安道“先問青君。”
祝青君忍笑點頭“好好好,走吧,再不答應,師傅該跟我急了。”
幾個女人到了關押奴隸的地方,蘇喆好奇地看著這些奴隸,暗道這胡人奴隸看起來以前過得不錯,不像是干粗笨活計的呀。
蘇喆小時候家里奴隸很多,干重活的奴隸都不是這個樣子。這些奴隸衣服完整、沒有補丁,身上還能看出一兩件配佩。長相也比較端正,不像那種被生活折磨得麻木枯槁的普通奴隸。
要么是家里伺候細致活計的,要么是管事一類,又或者干脆以前就是頭人,被捉了才做奴隸的。祝青君想。
她以前是奴隸,對奴隸也不陌生。雖則一南一北,想來這方面的差別應該不大。
蘇喆問“你們都是什么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奴隸們沒有回答,都警惕地看著她。他們男一串、女一串地被繩子縛住手臂,臉凍得紅撲撲的。
項安道“誰懂官話”
蘇喆道“看這些人的這個樣子,沒有一個懂的我是不信的。問一下押解來的人吧,哪個撒謊隱瞞,哼”
聽她這樣說,一個男子才不情愿地說了一聲“我懂。”
項安問道“既然聽得懂,就好生回答大人。”
男子沒看項安,倒多看了蘇喆一眼。他留須,細看之下卻發現他年紀并不很大,約摸二十來歲,他不情愿地道“我是前部可汗帳下奚沒部的。”
祝青君覺得不對勁了,與蘇喆咬耳朵“胡人里有許多小部,這個奚沒部,好像不是胡主帳下,與胡相關系也不大吧”
“別部。”蘇喆說,與祝青君對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