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熹則關切地問祝纓“安仁公主那里,還應付得來么”
祝纓笑笑“她是太子妃的祖母時,很麻煩。做了皇后的祖母,我反而不用顧忌了。”
冷云大笑。
鄭熹又說溫岳,讓他守好宮禁,順便再監視一下冼敬等人進出宮門的動靜。
祝纓道“別做得太明顯了。”
溫岳道“我省得。”
大方向于是定了下來,鄭熹心中一陣舒暢,他這輩子做得最劃算的一筆買賣就是把祝纓給帶到了京城。他笑道“宴已擺下了,用了飯再走吧。”
阮將軍道“還在國喪,就不要聚眾宴飲了。過了這個月再說。”
鄭熹只好作罷。
祝纓故意走在最后,其他人發現了也都不覺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鄭熹安排其他人離開,再與祝纓單獨說話。只有兩個人來,鄭熹就顯得更加隨意一些,笑問“怎么后悔了還是有些舍不得怕王相公泉下傷心”
祝纓道“不是他。”
“哦看來是發生了什么”
祝纓道“不想說他。”
“那想說什么”
祝纓道“您好歹管管外甥吧。沒有柴令遠,冼敬也會想把余清泉弄回來,可柴令遠一犯事兒,平白又多一件要善后的。”
鄭熹嘆道“樹大有枯枝,我又何嘗不知,除了他,恐怕還有好些晚輩不像話”
祝纓道“您要是心疼那些不成器的,就逼一逼,逼得他們不得不上進,或許是件好事兒。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他們終究得靠自己。
王相公在世的時候,說是要把科考定為成例,這幾年事多,竟沒有推行下去。您也早就說不能這么下去了,與其空嗟嘆,何不自己先做您都做了,還有冼敬什么事兒”
既然溫岳可以殺死溫岳,那么鄭熹也可以取代鄭熹,不是嗎
鄭熹道“我想想。哎,你看吏部現在怎么樣”
“您不是吧”
“想哪兒去了我沒事動陳大做甚”
祝纓想了一下,道“陳大在吏部比別人強。您要再安排一個人進去,恐怕也不太容易。不過呢,現在空出一個侍郎的位子。您要有心,倒有一個人可以試一試。”
“哦”
“您還記得裴少卿嗎”
“裴清,可惜了。”鄭熹感慨一聲。
“他雖死,他的兒子可還在的,總有幾分舊情誼在。我前陣子看他起復了,在外面任職,從戶部賬上看,做得不錯。不是眼大心空的人。”
“不錯。”
祝纓道“不過一說,您看著合適就用,不合適,就再看看別的。”
鄭熹點了點頭,說“你什么都好,就差一個身份了。如果有一門不錯的親事,就再沒有瑕疵了。”
這是長久以后鄭熹第一次對祝纓談及婚姻,祝纓如今,也確乎就差這一條了。祝纓至今只有一群不太顯眼的南士圍繞在身邊,就是因為底子太薄。若能借一岳家之勢,不出幾年就是一個新的丞相了。
鄭熹也樂意引她入政事堂。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太單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