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真宙的心中因為愛世的話而真的感受到了一陣刺痛。
他似乎有點被嚇到了。
而愛世看真宙的臉色突然不太好,立即很擔心地上前扶住他問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嗎”
望著愛世無法作偽的擔憂模樣,即使是在內心里,真宙此時也生不出否認自己情緒和嘲諷愛世的話來,只任由愛世扶著他回到房間內休息。
在愛世將柔軟溫暖的被褥給他蓋上,想起身給他倒些溫水時,真宙沒忍住從被褥里伸出手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好像怕她就這么拋下他離開。
愛世了解當人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會比較依賴,就像她小時候生病的時候,也總是會跟外婆提一些平時她不會滿足她的要求,而外婆明知她的小心思卻都疼惜地滿足了她。
所以她也哄著真宙,還將手掌貼在他的臉頰處說“我哪里都不去。”
后來,真宙越來越不愿意和愛世一同回憶他們過去的事,因為那是她和月郎之間的事,而不是與他的。
但他不想和她因為這個賭氣,莫名其妙的。
所以他像是心血來潮開始帶著愛世四處各地游玩,嘗試做各種各樣有趣的事一起花園燒烤,拍照,制陶,釀酒,參加新式舞會,看歌舞伎表演,看從西洋引進的新奇電影
真宙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期待月郎回來后發現如今他的這個“杰作”會有多生氣,他甚至都不再思考為什么他會變得不再想這些事的原因了。
他甚至還因為不知道月郎會在什么時候突然回來而感到煩躁,所以變得更加急切地想覆蓋掉曾經月郎在愛世心中的印象與痕跡。
可他這樣,就連長老院的長老們都很頭疼,他們這一任的家主大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從前小的時候關得太狠了,所以這段時日變本加厲總是帶著夫人高調出行。
而愛世在他枕邊自然最能察覺到。
所以在真宙和愛世坐在海邊看煙火的時候,愛世就著璀璨的煙火收起笑容轉而擔憂地問身邊的真宙“月郎,你在害怕什么”
“是發生什么嚴重的事了么”
在聽見愛世擔憂的話語后,真宙深深地看向愛世,眼里明明有很多話是想告訴她的,卻就是堵在嗓子口,最后什么都說不出來。
但愛世還是牽過他的手,柔和地笑著對他說不要害怕,然后微微起身將他擁入懷中。
愛世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輕聲說著不要害怕,希望能安慰到他。
愛世一直都知道她的丈夫就是一個這樣不善言說自己內心的人,也許是從小這樣封閉長大的緣故吧,很多事他無法像她一樣大聲表達出來。
他只會悶在心里,并希望她能懂,她能理解他的期待,但有些時候她確實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只能這樣笨拙地安慰他,等著他哪一天愿意告訴她。
不然,她又能怎么辦呢
而真宙在愛世的懷中睜開眼,這溫暖的懷抱他已經無法推開,但也無法告訴她,他甚至都已經到了她剛剛只一聲月郎就能讓他整個人渾身涼透的地步。
但,他又怎么能跟她說他并不是月郎呢
所以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也許是在害怕月郎要回來了,害怕月郎回來后就告訴她,這段時日是他那滿是惡意的心魔在偽裝他,再告訴她這個世界最討厭她的人就是這個心魔了,而這個心魔從出現就一直在找時機傷害他們,然后告訴愛世他們要同心協力盡早除掉這個心魔才行之類的。
可明明,她此時的溫暖是真實對著他的,他也并不想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