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母和陳子輕聊了一頁紙,試探地說“小兒媳,你會不會走啊,別走了啊,我給你點香燭,多少都給你點,讓我小兒子守著你吧。
管不了小兒子的精氣會不會被吸走了,沒了小兒媳,他又會變成之前那樣,隨便哪個普通的日子都有可能離開人世。
書房寂靜無聲。
片刻后,寫滿的紙被翻了過來,印著墨跡的紙上出現了三個字對不起。
“要走啊。”
宗母急了“那你來了,又要走,懷棠受不住的,他那個身體那個精神,真的會要了他的命。”陳子輕放下了毛筆,他也沒辦法。
宗母這一主動交流導致的結果是,不止她小兒子情緒萎靡,小兒媳也萎了。陳子輕不跟宗懷棠說話了。
宗懷棠說他冷暴力,見他不理自己就背過身去踢墻角,把那塊地兒都給踢禿嚕皮了。陳子輕蒙著被子睡覺,實際上毫無睡意。
宗懷棠還在神經質地踢墻。
陳子輕掀開被子跟宗懷棠吵了一通,吵完才驚覺原來自己對他有那么多的怨氣,平時藏在心底都沒發現。
房里被死寂籠罩住了。
宗懷棠低著頭站在墻角,他泛白的唇拉成一條冷冽的直線,神情難辨,周身氣流凝固成冰。陳子輕偷瞄他一眼,又偷瞄一眼“到床上來睡覺。”
宗懷棠上床上得那叫一個利索,不知等了多久,但他嘴硬,他嗓音悶啞道“我上來不代表我就服軟了。
掀被子鉆進被窩時還說“關于你給我按的那些罪名,我有辯解的權利。”
陳子輕清完了心底的角角落落,從鬼魂堆里爬出來的靈魂得到了洗禮,語態都溫柔了起來“那你辯解嘛。
宗懷棠半天沒響動。
陳子輕剛一轉眼,他就壓上來“你突然這么溫柔,是不是要走了”
“是不是”宗懷棠神情可怕,后槽牙都在打顫。
陳子輕趕緊搖頭。
宗懷棠的眼里依舊布滿陰霾“那你為什
么要對我溫柔”
陳子輕
怎么說得好像他平時態度很差似的,如果他沒記錯,前期他都是湊上去討好的吧。
雖然是對著那個時空的宗技術,但不都是一個人嗎。
宗懷棠不在“是不是要走”這上面鉆洞了,他不說話,只是壓著陳子輕躺了好幾分鐘,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子輕呼吸困難胸口疼,他扯住宗懷棠背上的襯衣,正要把人拽下去,有柔軟的觸感印在他耳廓上,伴隨一聲低問輕輕,你怕疼嗎
幾乎是宗懷棠才問出聲,陳子輕就警惕起來誰不怕疼啊,誰不怕疼
宗懷棠被他的反應逗笑,翻身把他抱到自己身上,笑得整個身子都在抖“隨口問你一句,看把你急的。
這個話題不了了之,陳子輕開始躲著宗懷棠,不把后背對著他,總感覺涼颼颼的。
沒過兩天,宗懷棠邀功般跟他說“我讓我媽去走親戚了。她要到傍晚才回來,我們有一天的時間。
陳子輕東張西望。
宗懷棠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溜“周圍也沒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