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光伸手,按住了她的酒杯他沒有碰到她握著酒杯的指尖,而是輕輕按住了玻璃托柄。
又是一份克制的、淺嘗輒止般的“分寸”。
“我不清楚當時你與你的兩位朋友發生了什么爭執,但我知道這對你影響很大,痛苦與低沉的情緒,不是靠逃避能夠治愈的。”
津木真弓縮回手,不再去碰酒杯。
“真弓小姐。”
他不再以姓氏來稱呼她,但比起直呼其名的親昵,他又在名字之后加上了一份不算生疏,卻仍舊客套的稱謂。
像是一份獨一無二,卻又若即若離的在意。
綠川光拿捏著那份恰到好處的“分寸”,站在那個恰當的距離上,看著她,關切又溫柔地說我很擔心你。
近一步過于冒犯,退一步又變得疏離。
唯有在他的距離上,松弛有度。
“我當時看著那樣的你覺得十分無力,我想要幫助你,卻又不知道從何做起。”
像是一只狡猾的黑貓,他伸出了前爪,微微試探著,用指尖觸碰了那條分界線。
“所以回來后,我給你發了信息,沒想到一直到今天才有空相聚。”
分界線那頭的目標似乎對這份試探適應良好,于是他更大膽地探出爪子,一根、兩根、三根
“如果我的言辭讓你感到冒犯,請容許我向你道歉,我只是想要幫助你。”
直到整只毛茸茸的前爪都越界,他開始伸出另一只。
“哪怕僅僅只是當一名傾聽者也好,將心中的煩躁與憋悶訴說出來,也是一種宣泄的方法。”
他的目標似乎適應了他的試探,他開始變得大膽起來,探出毛茸茸的長尾,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
“我真的有點擔心。”
她依舊沒有拒絕,于是他勾人的長尾在對方的指尖晃悠悠地滑過,酥麻的、毛絨的觸感轉瞬即逝。
纏緊的尾巴像是想要順著她的手臂攀上,卻在下一秒倏地收回。
他看準時機,收回了那條狡猾的長尾。
“就算不是我,我也希望你有機會可以與其他值得信任的傾聽對象,傾訴發泄。”
同“尾巴”一樣,撐在津木真弓身側的綠川光及時抽身,松開了手,直起身,似乎要退回那處安全又恰到好處的范圍。
“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下一秒,手腕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握住,他停住了即將轉身的動作。
“當然,如果綠川先生不嫌麻煩的話,”她嘆了口氣,“我或許確實需要找一個傾訴對象。”
綠川光側身,轉回正對她的位置,微微躬腰,反手回握了她的指尖。
“樂意之至。”
紳士又禮貌的笑容下,似乎有看不見的長尾在“黑貓”先生的身后輕輕擺動,它掩在晦暗的燈光中,無人看清。
那是獵物上鉤的愉悅與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