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由老李主審,馬卓研記錄,因著申美儀屢次對她出言不遜,歐陽申請旁聽,打算看看笑話。
申美儀一被帶進來,怨毒的目光就看向了歐陽。
歐陽收斂笑意,一手執筆,一手壓筆記本,正襟危坐,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嚴肅和不可侵犯。
申美儀張張嘴,又閉上了,老老實實地坐在嫌疑人的位置上。
老李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個必答題,便就怡雅軒的假古董展開了詢問。
申美怡大概和申智厚對過口供,對詐騙一事拒不承認。
她說道“那兩個店確實都是我的嫁妝,但我不懂古董,只有工藝品店的貨是我進的,怡雅軒的貨是我父親讓趙永新處理的,不信你們可以問他。”
老李不置可否,強調道“申美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必須提醒你,你要明白主動交代對你的重要性。”
申美儀道“我沒什么好交代的,反倒是你們,我女兒的案子有眉目了嗎放著殺人案不查,偏要揪著小事不放,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老李淡淡說道“你女兒的案子破了,人已經抓到了。”
申美儀一下子站了起來,小腿磕在審訊椅上,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了令人齒冷的吱嘎聲。
她張牙舞爪地問道“誰干的,誰干的,是不是韓珠,是不是他”
馬卓研冷哼一聲“不是韓珠,是申智厚,你的老父親。”
申美儀頓時瘋了,“胡說八道,你們栽贓陷害我爸是麗萍的親姥爺,你他媽的騙誰呢,不行,我要找你們領導,把你們領導找來”
歐陽忽然有點同情她了,女兒死了,產業沒了,男人靠不住,兇手是老爹,馬上就要進監獄了,出來后身無長技,只有一把年紀,要怎么生存呢
老李道“作案的車輛、兇器,以及你女兒在京州購買的衣物都找到了。兇手有兩個,都曾是土窯的安保人員,一個叫杜剛,一個曹岳。”
提到土窯的安保人員,申美儀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歐陽知道,對于申智厚的造假作坊申美儀并非毫不知情,她開始相信老李的話了。
老李又道“溫麗萍的死,很可能因為她在京州時聽到了申恒的秘密,為了孫子,申智厚殺死了外孫女。”
申美儀踉蹌一下,她想扶椅子,但沒扶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歐陽快步過去,攙扶起來,把人重新按
在審訊椅上。
申美儀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歐陽“嘖”了一聲,
取出一包紙巾遞給了她。
申美儀放聲大哭
她哭了七八分鐘,直到聲音嘶啞才徹底停下來,“我不讓她嫁韓珠就好了,我們這樣的家庭怎么可以嫁給警察呢”
馬卓研道“只怕申智厚不是你這樣想的,他巴不得自己的孫女嫁個警察,將來好為他所用。”
申美儀啞口無言。
老李道“說說吧,申智厚為什么要殺溫麗萍”
申美儀搖了搖頭,“我也想問他,他在哪兒”
老李道“醫院。”
申美儀佝僂著靠在椅背上,淚水褪去了殘妝,白皮膚上的皺紋和黃褐斑都很明顯,彷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她說道“是啊,他要死了,他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