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得配合,一定配合”張廣才立刻大聲表態。
王猛乜著眼,重重地拍了拍張廣才的肩膀。
“大哥知道,你們老百姓日子不好過啊,有個風吹草動的,就得跟著遭殃,唉”
張廣才便趁機問道“也沒受什么罪,就是扣了我們家東西又還回來,我們一家都莫名其妙的,王大哥,您跟我透個底兒,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啊就算是要我們死,也得做個明白鬼不是”
“還能因為什么,就是史家鬧騰的”
提起史家,王猛等人也是一肚子怨氣。
就因為史家這案子,連張副使都挨了二十板子,身邊許多官差也跟著挨了罰,顧大人這番殺雞儆猴,讓他們這些人辦差事都心驚肉跳,如履薄冰。
“那史家丟了東西,跑我們胡同里搜什么啊把我們這些老百姓都當成什么人了”張廣才皺著眉頭,半是抱怨半是試探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們哥幾個沒日沒夜地在北市口巡街,要真是誰家有了風吹草動,難不成我們還不知道嗎”
王猛想起因為這事,自己去搜武家,抓梁付氏,又去胡同里挨家詢問的情形,也覺得麻煩不已。
明明什么東西都沒有,這不是折騰人玩嗎
“就是嘛,王大哥和小呂哥你們這么勤勉,要真有小賊,還能逃得過你們的眼”金祥給王猛斟滿酒,說道,“所以我們更納悶嘛,這怎么好好的,偏偏就盯上我們這一片了呢”
王猛灌了一大口酒,斜著一雙醉眼,手指胡亂地指著金祥,又轉向張廣才。
“這話告訴你,你可別跟外頭說去啊活該你們胡同里的人倒霉,攤上那么一家子”
王猛說到關鍵時刻,卻閉上了嘴,又夾了一筷子油爆雙脆放在口里。
“好吃,好吃啊有酒有肉,美得很”
張廣才聽得心癢難耐,追問道“王大哥,你這話說半截兒,不是吊人胃口嘛你說的是哪家啊”
金祥轉了轉眼珠,說道“王大哥,聽您這意思,是有人舉報胡同里藏著東西還是藏著賊”
王猛瞪了他一眼,一臉地恨鐵不成鋼。
“說你們笨吧,還知道找我打聽消息,說你們聰明吧,怎么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你們想想,要是無憑無據,沒人舉報你們,我們閑得慌啊,跑去搜你們家”
“可不是么,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誰愿意干啊”小呂子打了個酒嗝,說道,“我們還有好幾個兄弟挨了板子,正在家養傷呢真是倒霉透了,又沒油水,又要挨罰”
張廣才顧不得聽小呂子抱怨,忙問道“有人舉報我們我們只是小老百姓,能得罪什么人啊誰能舉報我們”
王猛的醉意似乎清醒了幾分,他晃了晃腦袋,沖張廣才擺擺手。
“這話不該我說的看在你們請我吃飯喝酒的份兒上,我就提點你們一句話,這是史家人親自來說的,還驚動了內”他一個激靈,趕緊咬住了舌頭,“反正你們就好好琢磨去吧,是你們胡同里出了內鬼,這才招了麻煩”
“內鬼”張廣才愣住了,“我們這胡同里住的人都是老街坊了,平時都處得挺好的呀,是誰這么陰損,在背后下手害人哪”
竟然跑去官府舉報他們,這可不是普通的鄰里矛盾了,這是要讓他們攤上官司,要他們的命啊
王猛的酒意已經有了七八分,卻還用最后一絲清明保持理智,使勁地搖搖頭。
“真不能多說了啊我已經告訴你們夠多的了”
能告訴張廣才他們說是胡同里的人背后告狀,對王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小呂子吃飽喝足,見金祥和張廣才還是一臉茫然,忍不住說道“大哥說你們傻,你們還真是傻你們胡同里就那么幾戶人家,誰跟史家有關系,誰能讓史家去報官,誰家沒被搜查,這還想不出來嗎”
“是梁家”張廣才和金祥目瞪口呆。
最近幾個月,梁家可是極其高調,先是中了秀才,緊接著跟武家退親,隨后沒多久就跟醉仙樓史家的姑娘定了親。
本來住在一個胡同,這些事情就瞞不住,更何況梁付氏天天見了人,就大聲喊梁坤要娶史家姑娘了,以后他們梁家一步登天,就要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了,三條胡同里的街坊們想不知道都難。
再想到官差搜查胡同,單單放過了梁家,而且梁家這幾日大門關得緊緊的,一副理虧不敢出門的模樣,金祥他們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好哇,還真是梁家”張廣才氣得七竅生煙,大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我們是怎么得罪他們了干嗎要這么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