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道“鰲中堂,剛剛過去的不是令千金”
鰲拜愣了下,回過神來,捋了捋胡子笑道“哦,是的。前陣子被皇上點名要去乾清宮當差了。嗨比不得皇后娘娘母儀天下”
盡管知道鰲拜言不由衷,索額圖依舊笑了笑,滿是驕傲神色。二人沒有多說,寒暄一陣便分開各自走了。
鰲拜心中疑云重重,很想等挽月出來問問。但剛剛在慈寧宮里,得知的驚人消息,還是更叫他震驚,太皇太后對他和索額圖委以重任,正是需要坐
鎮的時候,旁的他也暫時沒有空放在心上。
慈寧宮中姹紫嫣紅開滿,更有平西王吳三桂遣人從昆明千里迢迢運過來的鮮花。可太皇太后就根本無暇顧及,低聲喃喃自語道長生天,如果我布木布泰有罪,請你只懲罰我一人。我已經失去了丈夫、愛人還有兒子,不要再讓我失去孫子天下剛定,決不能再生靈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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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乾清宮代詔宮女瓜爾佳氏求見。”
太皇太后驀地抬起頭,與蘇麻喇姑對視一眼,忙道“快進來”
挽月快步而來,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臣女瓜爾佳氏叩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萬福金安。”
“孩子快快起來”
挽月起身,抬起頭來,閑話不多說。她從懷中取出一個不大的盒子,呈上去給太皇太后道“皇上臨走前,忘了將此物帶走。臣女心想,這似乎是皇上貼身重要之物。怕放置乾清宮遺失,到時候有口難辯。是以斗膽請太皇太后代為保管。”
太皇太后疑惑地打開了蓋子,看到那枚白玉扳指時,瞳孔震驚,心口撲通撲通地跳著,但很快便平復了下來。對挽月鄭重地頷首道“你有心了。”
挽月站在一旁,并沒有退下去,欲言又止。
太皇太后心道就在剛剛,她再次在危難時期,將安定朝局的重任交付給了鰲拜和索額圖二人,以及秘密暗中支會了躺在病床上的蘇克薩哈。
早已四分五裂心不齊的幾人,因為局勢的危急,竟然再一次聯手聚在了一起。在多年前,他們幾個連同她在內,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險境。每回都是一同度過。鰲拜的確囂張,可他處理政務能力強、威望重、手段了得;有索額圖制衡,她也放心了不少。
而他的女兒將這物件呈上到她眼前時,太皇太后的眼眶不動聲色地濕潤了潤,手也忍不住地顫抖。沒想到最像鰲拜的,竟然是他一個沒養過多長時間的小女兒,果敢、機智,還有鰲拜年輕時候的忠誠、顧全大局。
當年為了力挺福臨登基,鰲拜先是得罪了豪格,后又得罪過多爾袞。有兩次腦袋都差點搬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本十分痛心故人心變,不再是純粹的忠臣,可沒想到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綿延
“太皇太后,裕親王來了”
“快快有請”
挽月朝旁邊站了站,微微垂首。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朝服的青年穩步走了進來,挽月從他寬厚的背影看到了后背和兩肩處的圓補子,上面彩繡五爪金龍。
“孫兒叩見皇祖母。”
“福全怎么樣了”
裕親王福全撇了撇頭,顧及著站在身旁的眼生宮女。但見太皇太后并未讓其退下,也就繼續開口說道“接到鑾儀衛密報,亂民梟首已抓住,皇上平安。”
屋里的三個女人全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太皇太后看到對面的挽月,臉上抑制不住的安心與喜悅。心下也是說不出來的欣慰,卻還是惦記正事,“到底是何人
挑起”
并非全是河道河工,里面混入了血月教教眾。前河道總督查爾察克扣賑災銀兩、縱容底下的人奴役苛待河工克扣工錢。河工中有不少是被大水沖了農田的莊稼漢。民怨累積,就容易受教眾挑唆。”
“梟首可是血月教教主”
“并非教主。據鑾儀衛已經撬開的教眾嘴里得出,教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名叫懷夕真人。此次抓住的不過是個堂主,叫鄭魁。此人先前是天地會某個堂的堂主,因辦事不利又不聽教中號令,便叛出于血月教攪和在一起。現在一直替懷夕真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