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全身僵硬,耳畔卻傳來她狡黠明艷的笑聲,似羽毛輕輕撩撥。
叫他不由想起方才聽見的話“你剛才怎樣對我的,我也要怎樣對你。”
男人指尖微蜷,沙啞的嗓音自喉舌溢出遲來的會應“好。”
他回身,將少女得意的嬌笑盡數截在唇中。
紫黎宮中。
青霖守在一側,緊緊盯著兩位來客。
“錦玉、錦玉拜見帝君。”司命低著頭,恨不得鉆進縫隙里,也好過現在。
他完全不敢去看軟榻上的帝君,心中早已恐慌地敲起小鼓,畢竟,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帝君召他前來的目的。
司命心有戚戚,卻仍抱有一絲希望,無論過程怎樣,他的目的終究是達成了。
帝君能不能看在他兢兢業業的份兒上,放他一馬
東淵漠然地掃過,沉聲道“你可知罪”
司命心下一沉,忙不迭喊冤“帝君,小仙、小仙下界所做一切,皆是是為了帝君,小仙何罪之有”
東淵拂袖,眸色極冷。
他一眼看穿關鍵,當初他曾告誡司命,此事莫要讓任何人知曉,可在他下界歷劫之后,司命卻將此事告知幽水,可見,絲毫沒將他的話聽入心中。
他犀利指出司命錯漏之處,冷聲道“你身為司命,尸位素餐,擅離職守,與幽水一同前往下界,攪亂風云,應當打入凡間,歷劫百世,何時醒悟,何時歸來。”
東淵神色冷然,他極其厭惡有人插手自己之事,寧愿歷劫失敗,也不愿是如此情景。
司命聽聞裁決,瞬間慘白了臉,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
打入凡間,經歷百世輪回,何時醒悟,何時歸來,倘若一直未曾醒悟呢,那便永遠都回不來了。
司命瞬間心如死灰,卻也只能絕望接旨,他沒有反抗的權利。
因為全身虛軟,剝去神職后,只能由青霖帶離。
東淵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目光平靜如水。
反倒是幽水,見到司命如此下場,心頭一緊,她像是那只殺雞儆猴的猴。
“帝君。”她艱澀道。
或許是因為
歷劫痛苦,出乎司命意料,東淵清晰記得凡間發生的一切,更記得幽水濫用法術,竟妄圖操控他。
在明知他在凡間歷劫的情況下。
“你可知罪。”
聲音簡短,連她的名諱都不愿意喊。
幽水察覺到他的態度,不甘心地看向他,瞳孔微縮。
軟榻之上,年輕俊美的帝君端坐高位,神色漠然,一雙紫眸宛若深邃而又神秘的星空,鑲嵌在銳利凜冽的臉龐上。
割裂的碎光自窗外灑落,暈染一襲紫衣華服,不需出聲,便如手中執掌的權勢一般,讓人甘心拜服。
比如她。
可她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他一絲垂憐。
幽水仰著頭,遏制不住的悲憤情緒在心中橫沖直撞,令她大殿口出狂言帝君,我對您一片癡心,為何您就是看不見我”
她知道自己今日逃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不甘地看向東淵“之前那個雜毛狐貍是,現在的凡女也是,我幽水乃是堂堂天界帝姬,為何帝君您就是看不見我我哪點不如她們”
東淵神色不變,看她宣泄情緒,竟生出一種可荒誕之感。
他對她無意,即便如此情態,竟也勾不起他一絲波動。
“你如何能與她們相提并論”他聲音冷酷,只覺荒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