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說,就你推薦的那些書。
紀珍棠一瞬間臉色紅爆,他居然把她醉酒給他分享的小說都看了
鐘逾白幫她倒好酒,優雅地端上一杯高級的茶,自己淺酌,說道,“挑挑揀揀,學到一些。”
“你全看了”她不禁問。
“隨便翻了翻。”他望著她大驚失色的眼,不以為意說,“是想看看你喜歡什么樣的。”
她繼續瞳孔地震“你這么日理萬機,居然愿意花時間看黃色唔”
話沒說完,嘴巴被他捂住,恰好有個服務生過來送小食。
過會,那人走了,咔一聲帶上門。
鐘逾白失笑,松開手,這才輕聲地開口道“你的書我都想看一看,見不到你的時候就在思考,你在翻閱這些文字的時候,可能會想什么。”
“啊,老天,你還有這癖好。”紀珍棠腹誹,她當時明明是喝醉了才給他看那些東西,丟臉死了。
鐘逾白有點不懂了“這是想讓我看,還是不想讓我看”
她憋著話沒說。
他笑了下“難伺候。”
紀珍棠在腦子里幻想他看澀澀的樣子,一面覺得很難揣度,一面又覺得真挺稀奇的,不由嘖了聲。
“不用不好意思,我有時也想休息休息。”
鐘逾白淺聲地回應讓她羞恥的這個問題,“用在你身上的時間,想你的時間,對我來說是最為輕松的。”
他說著,看她一眼,絲毫不掩飾內心欲望“況且也好看,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何樂不為”
她想說什么來著,尷尬地磕巴一下,忘了,于是低頭抿一口酒,點頭說對對對。
其實紀珍棠也能感覺到,工作對他而言是麻木的消耗。
不麻木的時候,比如魚水交歡,比如對坐飲茶,放松地說兩句心里話,看幾頁還算有意思的小說,學一點小小技巧,是他為數不多,卻無比珍視的閑暇。
她就是這段閑暇里頂重要的寶貝。
紀珍棠躺回他的懷里,輕嗅他喝完茶留香的唇角。
看著天花板讓人目眩的燈影,她喃喃“那天,王佳芝就這樣躺在易先生的腿上,她唱了一首歌,他哭了。那應該是他們最像愛情的時候吧。”
鐘逾白放下杯盞,說道“有一些人把愛情當做過眼煙云,有一些人把愛情當做信念。不對等的付出,大概是內患的根源。”
紀珍棠嗖一下起身,看他“那你認為是煙云還是信念。”
鐘逾白平靜地說“我只覺得,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必把它想得太復雜,也不可以想得太草率,珍惜和感受就好。”
他說的話輕描淡寫,讓人覺得參破不透,但細想下來,卻覺得這大概是最真誠的一面了,很符合他這樣深邃冷靜的個性。
標榜深情,倘若說愛她一輩子這樣的話,有點過于幼稚和狂熱了。
縝密如鐘逾白,他不會這樣說的。這太虛了,當下的感受才是重要的。
愛是千紙鶴和玫瑰花,滿滿當當塞滿她的生活。讓她被密不透風的溫暖包裹,這就是真實。
末了,他像憶起久遠之事,淡聲說一句“愛情可遇不可求,這話還是我媽媽和我說的。”
紀珍棠一怔,看著他柔和的側臉。
她想,媽媽真是世間最柔軟的一個詞。
連他這樣大權獨攬的人,講出來那一瞬間,好像立馬變成了一個孩子。
鐘逾白也是做過孩子的,但他大概早就忘記了那種被人寵愛包容的感覺。
他的名字,總讓她想起一首詩,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