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阿姨有些眼熟,秦佳苒認了好一會兒,想起來了,“啊”了一聲,“您是不是去過秦公館”
慧姨笑說“您還記得我。慚愧,也不知那時有沒有給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為什么會留下不好的印象”秦佳苒歪頭,不解。
慧姨倒是被問到了,愣了愣,“怕您覺得我太兇了畢竟當初教導您姐姐的時候是有點兇。”
秦佳苒噗嗤一笑,“您很溫柔。”
換上栗姨準備的禮服,一件掛脖式紅絲絨質地包臀長裙,長發隨意拿一根翡翠簪子挽著,鬢邊慵懶地散下來兩綹,妝容干凈淡雅,沖淡了紅裙的妖冶,顯得清麗而有破碎感。
因為冷,上車之前她把大衣套在外面,直到進會場之前才脫下。她渾身沒有多余的配飾,唯有腕上的手串紅得觸目驚心,令人一眼難忘。
慧姨很自然地接過秦佳苒脫下來的大衣,目光一瞥,怔住,隨即而來是錯愕和震驚。
她喃喃出聲“這手串是”
秦佳苒下意識握住左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先生讓我戴的,怎么了嗎”
慧姨也是在謝園里工作了十幾年的老人,自然知道這串珊瑚對于謝琮月來說,是多么重要的物件。
好在她反應快,斂去了心中
的震驚,對秦佳苒笑了笑“沒事,既然少爺給您的,那自然就是您的。”
秦佳苒嗯了聲,拇指摩挲珊瑚,仿佛還能感受到主人留下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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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青山美術館舉行,和謝琮月說的分毫不差,果然沒有梵高的真跡,有的全是用全息投影弄出來的影像,但現場氛圍實在太好,腳下地磚倒映著流淌的星空,入目所見有麥田,向日葵,鳶尾花,紅色葡萄園,如此浪漫,宛如沉浸在一個跳躍的梵高世界。
迎賓區布置得很精巧,現場請來了不少明星和媒體,聚光燈在星空的海洋中閃爍,現場的歌單也與梵高的每幅畫相對應。
秦佳苒進會場的時候,孟慧晚正和一群名媛千金們寒暄酬酢,說到高興的時候,笑聲也像是練習過,不會太失態,但也不會讓人覺得虛偽造作。
“秦小姐,在這邊”
孟慧晚見到秦佳苒,熱絡地對她招手,人也跟著走了過去。
“那誰啊。慧晚的朋友嗎”一個穿著黑緞禮服的女人望過去,看見秦佳苒時,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但很快就消失。
黃詩穎悻悻地收回目光,聳肩,“我就知道慧慧邀請她來了,真是看著就煩。”
話一出,幾個千金小姐越好奇了。
“這是誰啊”
黃詩穎輕哼,“還有誰,謝家太子爺的小情兒唄。”
幾個人面面相覷,穿著黑綢緞禮服的女人反應最大“謝琮月”
黃詩穎聽出了意思,笑了聲,她倒是忘了,這周家的小千金當年狂追謝琮月追到英國,但凡有謝琮月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幸好伊頓公學只招男不招女,不然她能追到同一所學校去。
周家小千金的瘋狂在圈子里是獨一份的。
可再瘋狂的熱情也架不住永遠得不到回應。周苓之永遠記得,謝琮月拒絕她時的眼神,疏離,淡漠,意興闌珊,宛如無情無欲的神袛注視著可憐而卑微的螻蟻。
她最過分的時候,追到了謝琮月的畢業典禮上,她都沒看過謝琮月給出那樣的眼神,這男人永遠溫和有禮,進退有度,連拒絕都讓人著迷。
那一次,她知道為什么,因為她差一點碰到他手上的珠串。后來她才從家人口中得知,那串珠子對謝琮月來說有多重要,她那晚是觸到了底線。
“周小姐,你這樣圍著一個男人轉,都不覺得丟臉嗎”
倫敦的冬天陰冷,雨雪霏霏,薄霧彌漫,男人站在昏暗的路燈下,夾著煙,都不看她。
周苓之深深呼吸,想到這句話還是覺得渾身都被剝光了,她打了個寒顫,說“謝琮月也會養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