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云的聽力也很好,葉蟬衣不好說,只能掰扯道:“沒事,就是被這個不要臉的偷襲者震驚住了。”
花滿樓一聽就知道是借口。
此地一共才四個人,衣衣為何要隱瞞?
——那定然是怕人聽見她說的話。
埋伏男人內力并不高,不及衣衣的好,自然聽不見他們隔著一段距離的悄悄話。
衣衣所言的白衣公子哥,內力倒是高強許多,又是個和他一樣的瞎子,行動間不見絲毫阻礙,聽力定然不一般。
——衣衣在防這個白衣公子哥。
為何?
他的身份有什么蹊蹺之處?
初時,衣衣還是毫無防備的狀態,她開始防備是聽到了……“原公子一個瞎子”這句話開始。
聯想到他們最近涉及的事情,花滿樓有所猜測。
——這位原公子,與蝙蝠島有關。
轉念之間,溫雅君子就明白小姑娘心中顧忌。
他的語氣還是那樣溫和,并沒有絲毫改變:“世間事物萬千,怪事常有發生,的確令人無限感慨。”
誰能料到,一個能星夜獨自垂釣,不為外物所困的人,竟和蝙蝠島有關。
原隨云聽到這種無禮要求,完全沒管。
他只是又給了對方一掌,送對方出草叢,自己將魚竿往小舟一送,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離開河邊,沒入喧囂人流之中。
真有錢,為了裝樣,魚竿小船說不要就不要。
葉蟬衣撇嘴。
仇富了。
原隨云走后,溫雅君子才轉頭問小姑娘:“此人身份有異?”
“嗯。”葉蟬衣點頭,“他就是蝙蝠公子原隨云。”
花滿樓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蝙蝠公子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無爭山莊少莊主原隨云之名,他從小聽到大。
或許同為瞎子之故,江湖中免不了要拿他們二人頻頻比較。
“聽說原少莊主三歲眼盲,但心性堅韌,才高八斗,琴棋書畫、天文地理無所不精,素有‘神童’之稱。只是他與父親原莊主一般,淡泊名利,鮮少出入江湖。”
是故,江湖人對他的武學如何,還當真不清楚。
有人說他武功高得嚇人,也有說他病弱之軀,無法習武,只得醉心詩書之間。
葉蟬衣撈過溫雅君子腰上玉佩的流蘇:“傳言嘛,不一定為真。”
“倘若此人當真是蝙蝠公子,恐怕不好對付。”
花滿樓嘆息一聲。
一個人若是能將自己黑暗的一面藏二十幾年,卻無人發現,已足夠可怕。
葉蟬衣不懼:“不怕,總有辦法拆穿他的真面目。”
“嗯。”
“走。我們回去找柳姐姐他們一起商量一下。”
葉蟬衣拍拍衣服上的草屑,站起來。
小船已定,隨水流。
河海匯口的風,跟在二人身后,一路到客棧。
客棧門口掛著兩串大紅燈籠,輕輕飄搖。
葉蟬衣剛一踏進客棧門口,就見柳天問三人圍著原隨云,聊得正熱切。
桌上,酒四壺,肉干兩大碟。
碗有兩只,正被陸小鳳扣在一起,搖著骰子。
“來,原公子猜猜,這次是什么數目。”
葉蟬衣和花滿樓:“……”
短短一刻鐘,到底發生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