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努力轉移話題。
站在最外圍的人低著頭,也在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余曜在心里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喬恩的身量,“五圈可能還不夠,小龍蝦重油重鹽,還是夜里吃,你起碼要多跑十圈。”
少年可以保證自己說的是事實,沒有任何打壓報復的意思。
但在場的人才不管具體內容是什么。
他們只知道齊齊松了一口氣。
喬恩更是很快認下,“十圈就十圈但是,小余你要陪我一起跑”
余曜對此無所謂,“沒問題。”
才十圈而已。
他每天早上的晨練都不止十圈。
幾個年輕人說說笑笑地揚長而去。
趙威明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昔日風光無限的老伙計,嘴唇動了動,有心想奚落幾句,但看著對方慘兮兮的落魄模樣,到底狠不下這個心,干脆扭頭就走。
柴廣濤才算真正松了氣。
“老耿,”他摸著半禿腦殼,愁得不行,“咱這不是說好的,你怎么又偷偷回來了”
耿必剛無精打采,也很無奈。
“這不是喬瑜和喬恩的訓練耽擱了,我怕他們懈怠,才約著隔幾天抽查一次,誰知道余曜今天大半夜的還會來巖館。”
他是全然出于一片拳拳愛徒之心。
柴廣濤想責備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好半天才在臨走時憋出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余曜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你想收這個瓷器活,也得有那個金剛鉆啊,這下好,人得罪成這樣,自己倒連累著手底下的徒弟一起活受罪
偌大的場館眨眼只剩耿必剛一人。
明亮冷白的大燈照得他從頭到腳都是冷冰冰的。
耿必剛咀嚼著自己作為一名教練反而要躲學員的窘迫,再想到當初圈子里知道這些事的人在余曜發跡后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也是悔得腸子發青。
要不想辦法找余曜求求和
自己把姿態放低點,態度誠懇點,未必沒有解法。
反正當初余曜到底還是參加了全錦賽,自己的逼迫之舉萬幸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實際損失。
耿必剛眼珠子轉著,身上可算來了勁兒。
趙威明擺明不好說話,他思來想
去,干脆連夜去敲了宋雙成的門。
有人苦哈哈地因為自己曾經的自大專橫奔波在夜色里。
另一端的余曜卻是睡了個好覺。
他沒有去吃柴廣濤的小龍蝦。
因為藥檢的緣故,運動員要忌嘴,有很多調味品都被禁止使用,所以食堂賣的小龍蝦味道其實很一般。
也就是常年住在隊里,只能吃食堂的喬家兄弟覺得是難得的美味。
余曜沒有去吃,但話還是記得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少年就冷血無情地把某人從床上拎起來一起去跑圈。
也不止是他們倆跑。
余曜跑著跑著就發現跟在自己后面的人影越來越多。
虧得他在第一個月的時候就習慣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爭相關注模仿,才沒有反應過激。
雖然主要也是因為雖然有點無奈,但也沒什么好辦法的緣故。
人類總是向往標準和權威。
他作為一個取得過成功的范例很難不引起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