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世家子弟和官員的這種事,王伽早些年不服軟吃了虧,近幾年就再遇上這些事情,只要不影響押解任務他就龜縮不出,沒想到今晚卻出來了。
孟元洲雖然有孟家在背后撐腰,但朝中官員相互制衡,別人也在盯著他們家盼著抓住小把柄,要是他的事傳出去,明天他爹在朝堂之上定會被御史臺給參上一本,陛下陰晴不定,指不定要怎么弄他們家。
如今已經惹上了一個油鹽不進的秋植,要是再跟眼前的參軍過不去,實在沒有必要。
于是瞪了地上的何老九一眼以作警告,在王伽沒到來之前迅速抽身離去。
王伽心里跟明鏡似的,慢悠悠地就等著人走了他才好過來。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何老九,面露不悅“怎么回事,沒事把犯人提溜出來作甚,人跑了你能擔當得起嗎”
何老九嘴巴蠕動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磕頭賠笑,說些討好的話,又偷偷給王伽塞了點銀子。
王伽這才抬手讓他把人帶回牢房去。
蘇韻在被帶走之前,忍不住回頭張望,看著秋夢期,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可惜秋夢期正轉頭和王伽說話,并未看到她一步三回頭眼神。
何老九看著蘇韻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張望,忍不住出言嘲諷,“你不會以為秋大人碰巧幫你解圍一次就真的看上你了吧,人家可連看都沒多看你一眼,別癡心妄想了。”
蘇韻聽著耳邊的譏誚,想著剛剛他扯著自己往墻后拖的情形,對此人厭惡不已,更遑論還要跟他說話,直接擺過頭去,不給他一絲眼色。
何老九見她這種不屑一顧的眼神,氣得牙齒癢癢。
一個階下囚,竟然給他擺臉色。
隨即冷笑道“臭娘兒們,你給我記著,姓秋的不會時時刻刻在你身邊轉著,你總會有落單的時候。”
這時候蘇長平也剛好趕過來。
他被另外幾個官差支走之后,才知道事情要糟糕。
如今見到蘇韻沒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冷著臉反駁道“官爺也最好記著,古往今來被遣往寧古塔和嶺南的官員和皇家子孫不計其數,但最后被召回來的也不在少數,本朝就有幾個先例,蘇家貪污餉銀之事子虛烏有,不然到現在官兵都搜不出銀子來,若是有朝一日我大伯官復原職,到時候我定第一個拿你開刀。”
十五歲的少年,惡狠狠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仿佛一只兇狠的狼,隨時都要撲上來將人撕碎。
就算是何老九這樣的老東西,被這么一威脅,心臟也止不住狠狠地跳了跳。
蘇長平所說,的確是事實,官員被貶下大獄,有時候不過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萬一哪天皇帝心情好了,給太后和皇后過個壽,直接來個大赦天下,這群犯人即刻恢復自由之身,運氣好的甚至迎來翻身之日,到時候對那些落井下石之輩自不會有什么好的臉色。
何老九畢竟是老油條,他哈哈干笑兩聲道“我不過是奉命行事,你拿我開刀作甚。”
“你知道我說的什么。”蘇長平哼了一聲。
雙方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