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歡好之事。”
顧小燈腦袋轟的炸開,震驚地指自己“奉恩我是男子,雖說自百年前煦光帝立了男后之后,雙龍雙鳳不再是孤例,可是大多數人還是陰陽合配,夫妻為家,子女繞膝的,你、你怎么突然跟我說這個
”
須知奉恩可是安若儀派來的,更遑論安若儀特意叮囑過,要他將來接受奉恩的教導。
他還納悶過奉恩鮮少主動教導他什么,最多的,也就是半個月前那番尊卑規訓。
原想等公子開竅了再議,但如果公子現在想學,我也會教您男女歡好之道。”奉恩溫和而沉靜地看著他,“都是房中術,您總是需要的,以備不時之需。”
顧小燈張了張嘴巴,最后只是閉上了嘴發呆。
奉恩這兩句話,比葛東晨所說的那些話還要扎心數倍。
五月一翻而過,六月接踵而至。
顧小燈跛著歪脖子腳去復課,衣領束到喉結去遮住尚未消除的牙印,因燭夢樓之事,他心里多了些芥蒂,到學堂去時便仔仔細細地觀察眾人。假如當時欺負他的死變態真在其中,那他當時的鐵頭功應該把人撞出了個包吧
可惜的是,他研究了一上午,學堂里沒人的腦袋瓜是腫的。他們不僅比他有權有勢,就連腦袋都比他硬。
顧小燈又去分辨他人的體型和聲音,死變態身量比他高不少,聲音沉啞,他愣是找不到能同時滿足兩個條件的。
顧小燈便存了僥幸心理,想著學堂里不至于真的有那等惡棍,結果當天下午就接收到了沖擊。
他因著崴腳不打算去上武課,晨課結束后便一跛一平地回學子院,走到一道長廊的拐角時,忽然被迎面的人套住了腦袋,書童短暫地驚叫一聲,但很快就被捂住。
顧小燈踉踉蹌蹌地掙扎,還以為會如同當初假山挨揍一樣,誰知這一回卻是挨了一頓摸和意味不明此起彼伏的低笑。他再天真也忽略不了這觸碰中的不合理。
這一回沒有路過的葛東晨將他撈出來,顧小燈哆嗦了半晌才抖著手扯下套住腦袋的麻袋,理好衣冠喊了半天書童,那倒霉書童才撲騰著從長廊外的草地里跑過來,衣裳上赫然有被踹出來的腳印。
顧小燈咬緊牙扶著墻壁爬起來“誰踹的你是三個人還是四個”
書童先攙扶起他,繼而撲通跪下“顧公子,奴若是不向您說,您不會要我的命,可奴若是說了,那些公子只怕讓奴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說著他用力地磕頭,顧小燈只得讓他起來。
他氣惱得牙根癢癢,讓書童帶他去找祝彌,去的路上想了又想,竟不知這狀要怎么告。
祝彌到底也是聽命顧琰和安若儀的,顧琰也許真會又把他扔進禁閉室里,安若儀呢,她會為他做主嗎
奉恩前夜還要教他那等房中事。
顧小燈撓著后腦勺找到祝彌時,祝彌還沒說什么,他便先干笑著揮手說廢話“祝山長,你忙不忙啊飯點到了,你午飯吃了嗎”
祝彌應著帶他坐下“公子的腳怎么受傷了”
“沒事,就是冒失扭的。”顧小燈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么說,“瑾玉四公子最近忙碌嗎他回皇宮去當伴讀了么”
他不過是想閑話給自
己打個底,卻見祝彌眉間短暫地皺了起來,這放在一貫面癱的祝彌身上很是異常,顧小燈直覺不好,心當即吊了起來“怎么了嗎瑾玉又發生什么事了嗎”
祝彌沉默片刻,見瞞不過,便輕聲告訴了他四公子在外州犯了滔天之過,現如今還被關在禁閉室里。”
顧小燈想起了顧瑾玉那天中午對他說的,他說顧琰找他,他將有至少半個月的忙碌原來竟是忙碌在禁閉室里。
“這都半個月了。”顧小燈凝固住了,“王爺還、還關他”
祝彌道“只怕還得再關半個月。”
顧小燈只覺有一道無形的雷劈到脊背上,把僅存的僥幸劈成焦渣,黑成了此時關著顧瑾玉的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