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日,阿竹終于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在課業結束后,主動與李致搭了話。
“殿下究竟想做什么”阿竹頗為不忿的問道。
李致一愣,面如冠玉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疑惑“本宮在認真聽阿竹老師授課。”
“阿竹老師”這四個字莫名的夾帶著幾分旖旎纏綿的味道,佐以他清冽如古琴的嗓音,藏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滋味。
阿竹臉頰一紅,蹙著柳眉問他“殿下日理萬機,何必在這書塾里空耗光陰”
李致勾唇一笑,“本宮覺得在皇城里演戲落淚才是空耗光陰,倒是在阿竹老師這里上課頗有收獲。”
“阿竹老師”這四個字怎么聽怎么別扭,偏偏李致說話時還要傾身朝阿竹的方向擠來,統共只有那么一丁點的地方,阿竹實在避無可避。
她既惱了李致,便又憶起昨日杜嬤嬤的諄諄教誨。這世上的男人除了爹爹和祖父外,都是見利忘義、忘恩負義的小人。
眼前的太子殿下,自然也不能免俗。
“殿下該知曉我對女學一事十分熱忱,也曾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對情愛一事并無半點渴求。”阿竹懶怠再于李致繞彎彎,便干脆直截了當的說道。
李致既然對阿竹起了興致,自然將她的底細調查的清清楚楚,連同著還把徐如安的家底也調查了清楚。
他想,薛竹從前的眼光可著實是太次了一些,竟能瞧上個一無是處的徐如安。
如今這般決絕的和離,是否已與徐如安斷了個干凈
李致心里藏著萬千疑惑,在觸及阿竹裹著憤然的眸子時,疑惑又成了躍然的笑意。
“聽人說承恩侯府的千金最是活潑大方,性子又和善溫順。人不僅生的美,脾性又好。怎么本宮瞧著阿竹老師這般容易生氣”李致揶揄著她道。
阿竹被他打趣的臉頰愈來愈紅,往昔的能言善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局促的窘意。
“殿下。”她聲量陡然拔高,注視著李致道“您若是想收用父親,實在不該往臣女這兒下手才是。臣女無才,心心念念的只有女學。”阿竹正色道。
李致又笑“你對情愛一事有無心思與本宮并無什么干系,本宮不過是對你起了興致,想讓你成為太子妃而已。”
這話如驚天巨雷般炸開在阿竹腦海,砸得她好半晌不知該做出何等反應。
“殿下若是只為了收買爹爹就奉出太子妃一位,實在是得不償失。”阿竹根本沒有把李致的話語當真,當即便沉聲道。
隱在書塾外的暗衛們眼睜睜地瞧著李致與阿竹調笑,個個心里都卷起了驚濤駭浪。
殿下生了副何等冷清冷心的性子,平素在東宮時嘴角連個笑影都沒有,怎么來了這間書塾之后便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書塾內。
阿竹與李致仍在大眼瞪小眼,一個勢在必得、饒有趣味,一個堂皇無措、驚訝無比。
“本宮想讓你做太子妃,與你爹爹無關。”李致總算是斂起了笑意,肅著面容對阿竹說道。
阿竹瞪大了眸子,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