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五點,周寸光回到了房間,他手里空蕩蕩的,而c4則站到了門口,手里也空空的。
呼……
回到了床上,他只覺得一陣暈眩,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嘴角露出了一絲絲笑容,這并不是兒童的笑容,而是屬于32歲周寸光的成年人疲憊卻覺得值得的微笑。
助理的衣服已經有了,還有幾個普通房間的感應鑰匙,那助理手頭不少東西。周寸光邊想著,邊伸出手將一旁的一個機器人娃娃拿了過來,這是他最喜歡的玩具,抱到了懷里,躲到被子里,輕輕地按了按一處按鈕。機器人腳底發出了微弱的光,上面浮現處顏九成他們摸清楚了的地圖。
周寸光這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他們搞定了,太好了,路線沒問題了。周寸光心想,不由自主地閉了眼睛,八個月的努力,八個月的不能寐。終于到了最后關頭了。
周寸光只覺得自己差點在這個瞬間睡著。
真的太困了,太困太困了。
在要睡著的那個瞬間,他的身體抖了下,本能地醒了過來,睜開眼再看了眼玩具的腳,用手按了按,地圖消失了,出現了一行字,他微微瞇著眼這才看清楚傳過來的一行代碼。
“明天就要結束了,是生是死,可算要結束了。”周寸光喃喃念著,很有節奏地在腳上按了按,傳過去一串代碼后,他閉上了眼睛。
“明天死了也好,能睡個夠。”他心想,邊想著,伸出手在自己褲襠里探了探,一臉悲傷。
整整八個月,對于別人來說,他是頂尖暗子,是難得一見的最適合放在這個位置的人,沒有人像他這樣看上去像一個童真的孩子,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從行為,他都是無可挑剔的。
周寸光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接受組織的邀請,其實很簡單,他覺得自己活膩了。一個32歲的大老爺們裝觀音的送茶童子,他裝膩了。
可人生就是這樣,活著呢,無聊,死呢?又害怕。
接受組織的邀請是順理成章的事兒,身為一個男人,那玩意兒一輩子好不了了,活也活得沒多大意思,能來參加,也挺好的。
可周寸光沒有想到的是,蟄伏是件這么痛苦的事,痛苦到他幾乎想死。
孤獨,身為暗子最痛苦的事莫過于孤獨。只有你一個人,你要面對那么多人的監視,要應對那么多人的試探,每天晚上,他都會細細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如果發現哪個人的目光有些異樣,甚至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都會讓他心驚膽顫。
八個月,他多想有個人能守著他一會兒,讓他徹底地睡著,哪怕半小時就夠了。八個月,他多想跟人聊聊天,不用分擔什么壓力,就隨便放松心情聊聊天,就夠了。
可是不行,他孤軍一人。
暗子哪有那么好當?而頂尖暗子更是煎熬。這種煎熬讓他在見到顏九成和顧覓清的時候,心里不由地涌出一股氣。
他快速地打量了顧覓清和顏九成,他們黑眼圈并不重,可見睡覺了,而顧覓清看顏九成的目光里有愛,行,不但能睡個覺,還能談談戀愛。
有兄弟情,有女人,夠有福氣的。
還有顧覓清的胸,他從上頭下來,靠在她胸口的時候,說真的,在那一刻,周寸光覺得自己要瘋了。原來女人的胸是這么地柔軟,還帶著淡淡的奶香,讓這個32歲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心差點跳出來。
在那個瞬間,他甚至偷偷地將插在褲子口袋里的手摸了摸自己那兒。令人失望的是,雖然翹了起來,可是還是孩子一般大小。
這讓周寸光心中的委屈和對生命的不公瞬間涌了出來,伴隨著這八個月的疲憊和孤獨,不可抵擋,他怕他會事態,所以對顏九成極其冷淡,甚至刻意地保持了距離。
不是別的,他怕自己羨慕地哭起來,更怕自己對顧覓清想入非非,這會壞了規矩:人家是兄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