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絲遮蓋住的眸中飛快地略過一絲笑意,聞鈞故作無知地抬起頭,纖長卷翹的眼睫沾了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及純良又無害。
季蘭枝聽見他問“那個,是哪個”
季蘭枝“”
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要給小師弟上衛生課,真到了這個時候,話到嘴邊了卻沒辦法說出口。
偏偏聞鈞難受的緊,見他不說話,自己慢慢挪到了浴桶邊緣,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師兄,那個是哪個”
“就是”季蘭枝絞盡腦汁,試圖用其他不那么粗俗的詞語去代替“就是你難受你可以,自己解決一下嘛”
聞鈞呆了片刻,見季蘭枝說不出口,緩緩往水下滑了滑,善解人意道“沒關系師兄,我在水里呆會兒,不會有什么事的。”
他果然沒聽懂。
季蘭枝張了張嘴,也不知是太著急了還是見不得小師弟露出這副表情,電光火石間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我教你”
聞鈞一愣,過了好半晌才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之中回過神,眸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似狂喜似驚愕的情緒。
他分明沒提,可師兄卻主動將這三個字說出來了。
抬眼望去,季蘭枝說完后才從腦子一熱里清醒過來,面上糾結的表情十分明顯,仿佛下一秒就要耍賴說出“我剛剛是亂講的”一般。
可送上門的師兄,哪里有放過的道理
聞鈞緊緊攥住了季蘭枝的手,眼神帶著讓人不忍拒絕的信任與期盼,啞聲應道“好啊。”
“那師兄一定要手把手教我。”
日頭高懸,春水鎮大街上的人也逐漸散了,停業了兩天的商販重新開啟了店鋪,集市上擺攤的人也陸陸續續將攤子搭了出來。
鎮長帶著人手跟隨林風御一起去到了山中,將那洞窟里的尸體白骨重新搬回了墳坡。
有些尸體被啃的不成樣子,已經認不出誰是誰了,索性便挖了個大坑,立了個冢,一起埋了。
王家三人的尸骸同王家娘子埋在了一起,也算死后全家團聚了。
林風御回到鎮上時,已然是正午時分。
鎮上的攤販重新做起了生意,按照季蘭枝的習慣,下了山,他必然不會錯過凡間美食。
可等林風御進到客棧時,卻發現季蘭枝與聞鈞的房間大門緊閉,似乎從一開始便再未出來過。
他覺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時便聽身后吱呀一聲,藺蒼打開房門,問道“林師弟,在看什么”
“藺師兄。”林風御見是他,忙問道“都這個點了,季師兄和聞師弟怎么還沒出來方才你呆在客棧里,可曾見過他們出過房門”
藺蒼沉思片刻,答道“先前沐浴時,倒是有聽到小二去他們房間換水的動靜,不過從那以后,便沒再聽到過聲響了。”
林風御一愣,猜測道“難不成那山狐自爆的血霧有劇毒聞師弟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藺蒼“那山狐才金丹期修為,還是靠吃人肉堆出來的虛修,自爆的那點毒,何至于傷到聞鈞。”
林風御道“話是這么說,可這么久也沒出來我還是有些擔心,不如敲門問問吧。”
藺蒼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沒有阻止“問問也好。”
林風御抬起手,在門上敲了三下,高聲問道“季師兄,聞師弟,你們還好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不多時,門內傳來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房門從內被打開。
聞鈞披了件外袍,長發松松束著,看起來像是剛從床上起來一樣。
林風御反射性順著縫隙往里面看了一眼,然而有屏風擋著,什么都沒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