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奚自己卻一點記憶也無。
自那以后他便知道,他是喝不了酒的。
筵席上首,女郎正含笑與她的琴友知己同飲。胤奚在昏暗的角落,看著她,抬手將三種酒水混到一壺里。
漫不經心飲了個干凈。
喝完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兒,誰知道呢
宴散時已經很晚了。
謝豐年身形打晃,俊面熏紅,硬是說自己沒醉。謝瀾安淺飲幾杯,稍覺熏然,她令家仆好生將大家送回庭館,又命人將武衛們安頓妥當,留清醒的護院看好門戶,而后自回了上房。
她前腳才進院子,身后便有一道斜逸如梅的頎影,跟隨了進來。
束夢先發現了他,連忙低呼“郎君,你走錯院子了吧”
謝瀾安赩眼回眸,那片勝過月華的雪白一下踉蹌過來,幾乎湊到她的鼻尖前。
酒色染上他的眉弓,男子嫣紅的眼瞼上蕩漾起一池水汪汪的醉泉,他伸手就勾過謝瀾安衣袖,小拇指順勢爬上她的手背,勾勾撓撓“我今晚睡哪”
這聲鼻音呢噥的清甜淺喃,直接讓謝瀾安醒了酒。
他遷就俯著身,腦袋快要抵到她頸窩上,謝瀾安被一片混著酒香的呼吸噴吐在耳窩,后脊酥麻。
她瞇眼側頭躲開,涼薄地開口“胤衰奴,又裝”
束夢在旁目光晶亮地不敢言聲,心說胤郎君這是喝了多少呀,能醉成這樣還有娘子,手,手,您是不是忘記把手也躲開了
小庭溶溶月,胤奚雙目迷離。他牽著謝瀾安的手輕輕晃,看看前方點燈的屋子,又遲緩地轉頭,看著旁廂那間漆黑的屋子,仿佛在辨認。
那間屋子是阮伏鯨之前住的地方,自從他入伍,此屋便空置了。
謝瀾安嘴角微動,懶懶盯著胤奚,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
很快,胤奚確定下來,他低頭注視這個女子,心中不知為何萬分歡喜,嗓音又軟又黏人“衰奴想住這間伏鯨哥哥不會生我的氣吧”
束夢瞬間把嘴捂上了
小婢子悄悄倒退而走。
謝瀾安眼瞳放大,繼而欲言又止,她愁得抽出手在胤奚眼前晃了兩晃,“你叫人什么莫非真醉了”
幕天夜色,月光柔和地綴在梢頭,雪白的襟領束得胤奚喉嚨發渴。他偏臉兒扯開交領。
遲鈍地尋思兩秒,他鄭重點頭“嗯”
嗯完有些失神,低頭找了半天,又把她的手抓回手里才安心。
謝瀾安另一手淡薄地勾起他的下巴,審視那雙尋不著焦點的琥珀瞳仁,那張臉因染了酒色,有種不自知的純媚。
仿佛真是醉了。
左右無人,謝瀾安忽然壓低聲音“那你該叫我什么”
胤奚迷惑地頓了下,軟聲“女郎。”
謝瀾安“女郎姐姐。”
誰知胤奚聽后很慢地眨了下眼,直接笑倒在謝瀾安肩上。他笑得胸膛震顫,一臉不好糊弄的神氣,歪著頭與她咬耳朵“我比你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