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辭對著一男一女說了聲抱歉,走到溫硯笙旁邊。溫硯笙示意她“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虞卿辭隨她一起走過甜品臺,先欣賞了一番擺盤上的雕花,這里的燈光尤為明亮,食物也變得有誘惑力起來。
回身想說點什么,她的目光先停住。溫硯笙側身站在沙拉區,正在挑揀蔬菜葉,然后是沙拉醬。蔬菜的種類有些過于復雜,溫硯笙很有耐心的在小碟子里做著擺盤。
虞卿辭看著,忽然想到她們相識的那一夜,溫硯笙好像也是這樣的耐性十足,一點點脫下自己和她的衣服,乃至那些繁瑣的裝飾品。
溫硯笙抬眸瞥了她一眼,虞卿辭神色自若,“我不餓。”
溫硯笙抬起的手輕擦過她的掌心,拇指沿著她指腹的紋路而過“虞卿辭。”
“嗯”虞卿辭從嗓子里帶出一個音,手里多了份溫硯笙調制好的沙拉。
“在這坐會兒吧。”溫硯笙說。
虞卿辭終于抬眼,對上溫硯笙望過來的目光,并非簡單的提醒和邀請,而是帶著強勢性的,完全不加掩飾。
虞卿辭偏開視線,坐下。
沙拉的清甜入口,在味蕾間絲絲化開。
坐下以后,虞卿辭忍不住往溫硯笙那邊瞟了一眼,沒能看出溫硯笙的情緒。
該不會因為她跟其他人聊太歡,而生氣了吧
她們的戀愛契約還未解除,溫硯笙對她不見得能養出什么感情,難不成是占有欲作祟
虞卿辭又不得不承認,這種交際有溫硯笙在場,能為她擋去很多麻煩,事半功倍。
“咳。”虞卿辭清了清嗓子,笨拙的搭訕,“我發現你今天的手鏈挺好看的。”
溫硯笙說“嗯。”
虞卿辭補充“就那什么很襯你。”
溫硯笙幾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說“嗯。”
虞卿辭見用手鏈搭訕不成功后,又十分刻意的吃了口溫硯笙拌的沙拉“這沙拉挺好吃的。”
溫硯笙說“那等下我再給你拿點。”
等下還能拿,那應該就是沒生氣了。
幸好,幸好。
虞卿辭說“那等下能再加點蝦仁嗎”
“可以。”
虞卿辭又得寸進尺“油醋汁要少一點,我不喜歡太酸的,多加點芝麻醬。”
溫硯笙說“好,我記住了。”
我記住了。
虞卿辭發現她挺喜歡聽溫硯笙說這四個字。
沙拉快見底時,溫硯笙看著剛剛跟虞卿辭交談的男子投來的目光,問“要替你解釋一下嗎”
虞卿辭沒注意,“解釋什么”
溫硯笙說“這個圈子里喜歡同性不是什么太過稀奇事,你是直的,跟我在一起,怕擋了你桃花。”
虞卿辭懂了“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誰說跟女的在一起就非要是那種關系,沒人會瞎猜,你看我爸就放心得很。你就是去我那過夜,也沒人會覺得不妥。”
溫硯笙低笑一聲“想得還挺遠。”
虞卿辭其實有些拿不準溫硯笙的態度。那天她跟許露薇的電話,不知道溫硯笙聽沒聽到許露薇的聲音。在溫硯笙那句忘帶潤滑說出口后,電話那端就已經被掛斷了。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說“我就是隨便舉個例子,反正我不喜歡女的,你別理解過度。”
加了冰的酒水劃入嘴里,濃郁的葡萄甜香中摻雜進醇厚辛辣的酒精,刺激著味蕾。
虞卿辭不經意的伸出舌頭舔去嘴角沾上的沙拉,溫硯笙看了一眼,又慢慢抿了口酒。
酒會在七點整進入正題,品酒會開始。
酒會的正中央陳列出幾款酒,方才為她們引路的管家一一做著介紹,皆出自羅先生在歐洲的酒莊,從這幾款酒的原材料到釀制過程,再到這幾款酒的口感,簡潔而明了,熱情卻不諂媚。
無論在場的賓客提出多么刁鉆的問題,皆能一一作答。
紅酒被擺放在肯尼亞玫瑰花簇中,空氣中飄逸著的酒香味逐漸濃郁,黑比諾的嬌柔,桑嬌維塞的甜美,莫斯卡托的神秘,共同交織成一場讓人醉生夢死的奢華盛宴。
悠揚的中式古琴曲再度奏起,和中式的樓閣交織在一起,與醇香的酒氣融合,落入喁喁私語的笑聲中,一切都恰到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