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里滿是威脅的意味“你再說一次。”
“這是臣妾小時候做的。”江螢小心翼翼地解釋“那時候臣妾剛學女紅,就只能做成這樣。”
她覷著容澈的面色,見他暫且沒有發作的意思,便又接著補充道“本來是應當在小時候就送給殿下的。只是還沒送到殿下手里,臣妾便跟著父親回肅州去了。”
此后的八年里,彼此再也沒有見過。
這兩只布偶便也隨著童年的記憶一起壓在箱底。
直至今日才被想起。
容澈將手里的布偶握緊,原本壓低的眉骨微微抬起“你是想送給孤,還是送給容隱”
“是送給殿下的。”江螢神情乖巧。
見容澈似是不信,還從匣子里拿出另一只布偶給他看“這只才是送給太子殿下的。”
她說著又認真道“當時壓在枕頭底下的書信找不到了。但臣妾也寫了兩份。”
容澈凝視她半晌。
見她不似在說謊,眼底的寒意稍褪。
但又在想起什么后陡然轉冷“那你做的糕點為何只給容隱一人”
江螢輕愣了愣。
“臣妾送過殿下。”她小聲辯解“是殿下說,狗都不吃的”
“狗都不吃孤還不是吃了”容澈將布偶
丟回匣中,狠狠咬了咬牙道“往后不必拿去給容隱,直接拿來給孤”
江螢杏眸睜大。
一時間很是懵然。
連難吃的糕點也要爭嗎
這算是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
似是察覺到她的離神。
容澈轉回視線,復又擰眉問她“你幼時都能分清孤與容隱,怎么長大后反而分不清”
他抬手掐住她的臉頰,語調與神情皆不善“你是只長年紀不長腦子”
江螢羽睫輕扇。
也順著他的話往前回憶。
其實自相識起,太子殿下便是晝夜交替。
白晝與夜晚的性情截然不同。
但那時候,她好像確實是將他們當作兩個人看待。
畢竟那時候她并未看過醫書。
也沒有聽過離魂癥這樣的奇癥。
先入為主認為他們是孿生兄弟,自然也沒有什么奇怪。
但若是就這樣照實說出來,顯然是會激怒容澈。
因此江螢斟酌了半晌,還是順著他的話道“至少臣妾現在分清了。”
她說完又怕容澈追根究底,便趁機轉開話茬“太子殿下與臣妾說過,明日清早便要到城郊的寶珠寺上香祈福。卯時前后便要動身。”
“殿下若是無事,今日便早些安置。”
容澈皺眉,反手握住她的手臂“這么早就睡”
他俯身欺近,那雙晦暗的鳳眼注視著她“你是在躲孤”
江螢的心高懸起。
“臣妾沒有。”她連忙找出理由“臣妾只是想著,若是去得早的話,興許能看到云破日出。”
她羽睫輕眨“渡蘇山上的日出是永州城里最好的風景。”
容澈冷嗤。
像是對此沒什么興致。
但還是松開了她的手臂“快去快回”
江螢得到自由,便連忙抱著衣裳往浴房里去。
生怕回來得晚了,他又借題發揮。
好在夏日里沐浴要較其他季節更快些。
江螢僅用兩盞茶的時辰,便攏著外裳從浴房里回來。
彼時天色還未黑透,容澈卻已早早地在榻上等她。
見她進來,便不耐煩地伸手拍了拍榻沿。
示意她趕緊過來。
江螢臉頰微燙,雙手攏著外裳緩緩挪到榻前。
她閨中的臥榻本不寬敞。
如今又被容澈占去大半,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便只能緊挨著容澈躺下。
即便如此,也還有小半個身子懸空。
提心吊膽的根本不敢安睡。
睡在她身旁的容澈瞥了她一眼。
毫不猶豫地將她攬入懷中。
江螢呼吸微顫。
感受到彼此間的距離驟然拉近。
容澈修長有力的手握在她的腰間,而她就這
般緊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他應是剛從浴房里回來。
熱水浸泡過的胸膛燙得灼人,還未干透的發尾垂在她的心口,酥酥麻麻的癢。
江螢愈發緊張。
想要往后團身腰肢卻被容澈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