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
護衛們只能齊刷刷看向馬上的慕廣寒。
畢竟月華城主當年在烏恒時,也是名望頗高、深得人心。和這些侯府護衛也都臉熟。
慕廣寒“還不趕緊拉住”
片刻后,烏恒護衛已摁住了自家掙扎的少主,洛州兵那邊也拽住了罵罵咧咧的邵霄凌。仿佛童年爭瘸腿貓那日重現,兩人形象氣質都難看極了。
衛留夷眼眶青紫一片,邵霄凌則不爽地呸了一口嘴角沾著的血絲。
半個時辰后,洛州侯府會客廳。
兩邊都冷靜了些,卻雙雙依舊面色難看。
大紅色的錦繡香囊包裝著桂花冰塊被呈上來。書錦錦“大人,此物用來冰敷,可消腫止痛”
衛留夷“拿下去。”
邵霄凌冷笑“錦錦,別理他,好心當成驢肝肺。反正有人啊就是一向不懂得珍惜好東西。”
衛留夷被這句刺著了。
若非書錦錦拉著勸著,又要跳起來。
盛夏酷暑,蟬鳴陣陣。洛州侯府院里有一棵大杏樹,樹下光影斑駁。衛留夷抿了一口濃香苦茶,忽記起迷谷的小屋旁,也有一棵這樣的大杏,樹蔭之下偶爾蟬鳴,有人枕著他沉沉午睡。
那時微風輕輕、時光暖柔,山中日月長。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耳邊噪聲打斷思緒,邵霄凌挑著眉,一邊冰敷臉頰一邊嘎吱嘎吱嗑瓜子。
聲音比蟬鳴煩躁得多,嘎吱嘎吱嘎吱。
慕廣寒換好了衣服。
邵霄凌見到人來,一臉興奮地跳起去迎“阿寒,咳,夫君,你來了。臉好疼啊,給吹吹”
啪嘰。
他摔倒了,衛留夷伸腿絆的。
邵霄凌是萬沒想到,這從小故作清高之人內里竟是如此的卑鄙無恥,反手起身就沖上去,揪住領子又想打。
慕廣寒忙從后拽住他“好了,別鬧。”
衛留夷這次倒是壓住了沖動,手上茶一點沒撒,清冷的眼睛暗沉沉涼嗖嗖,從那兩人身上掠過。
耳邊響過李鉤鈴的一聲嘆息“少主,您這番真去,只怕要自取其辱。”
但他執意要來。
因為他心里清楚。阿寒與這洛州邵霄凌之事,不可能為真。
他以前就奇怪,像阿寒這樣一個荒山野嶺茅草屋里的醫者,如何會懂詩書、通詞曲、見解不凡、才華橫溢
原來他是月華城主,而月華城主素來只要最好的。
若他到洛州是找洛南梔,倒也叫人無話可說。這邵霄凌除了一張臉,還有什么
邵霄凌十分委屈“你拽我你居然為他拽我”
“你還讓我別鬧”
可他鬧是為了誰啊。被打得牙疼肚子疼的又是為了誰這丑八怪竟然偏心護著衛留夷不讓他揍
邵霄凌被拉回去坐好,悲憤異常。
慕廣寒“你先坐著。”
隨即轉頭,正色道“衛侯,適才診金之事,咱們還未談完。”
“”邵霄凌瞬間不氣了。
啊哈哈哈瞧瞧衛留夷那瞬間邪火上頭、黑沉難看的臉色
阿寒可真是拱火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