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惠一聽當即便明了了曹肇此番忽如其來的示好,其實也是示警。
而緣由不必說。
定然是常年伴駕左右的他,聽到了什么風聲,知道了有人將會對自己不利,故而才提前聲明一句。
至于,是何人將要對自己不利
能讓曹肇急于撇清自己的,夏侯惠不用問都能猜測得到是那些人了。
此中,必有曹爽
秦朗極有可能也跑不了。
而夏侯獻是否參與其中,倒是不敢篤定。
但令夏侯惠有些不明白的是,先前北伐鮮卑時自己才是受委屈的一方,且現今都來赴淮南月余時日了,他們為何倏然都就有了膽子,竟在天子曹叡眼皮底下想要對自己不利呢
難道近月來京師洛陽,還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由,夏侯惠耷拉下了眼皮,拈須沉吟。
也讓正在靜候他作答的曹肇有些按捺不住了,徑直起身,指著天穹而道,“稚權不語,乃是不信我阿兄之言乎我兄長雖喜名士風流,但也不乏將門之坦蕩,必無有誑稚權之舉。若稚權猶不信,我可代我兄長當面作誓”
“德思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被打斷思緒的夏侯惠,一時被這個溷人搞得啼笑皆非,也連忙起身過來按下他的手,含笑說道,“我豈有不信之理邪正如德思方才所言,我與你阿兄曹長思雖不親近,但也往昔無冤近日無仇,且你阿兄有當世才度,焉是言而無信之徒可擬哉方才我不語,乃是對你阿兄的感激,一時無以言表也。”
言至此,他后退一步,情真意切的躬身作揖。
“還請德思作書轉告,就說長思今日提醒之情,我必不相負,他日必有報之。”
“哎,哎,不必不必。”
這次換做曹纂愣神了片刻,才連忙過來攙扶,“稚權只需信了就好,何必行禮,更說甚感激之話嗯,稚權寬心,我定會將此間一字不漏的回書給我阿兄。”
小插曲過后,二人又繼續入座慢飲,聊些閑話。
待天色將暗時,夏侯惠起身作別,曹纂將之送到門口時,還如此來了句,“稚權,你說,自武帝已降皆以夏侯氏與宗室無異,且彼此皆譙人,何不彼此親善共扶魏室呢”
因為天子給予的權力是有定額的,但長在人心上的欲望是無窮的。
況且,有資格立在天子之側的人,能有幾人如你一般心思單純且性情直率,對權勢仕途毫不熱衷呢
夏侯惠沉默以對,只是在心中默默給出了答案。
而曹纂似是也沒有想過讓他作答,感慨罷了,又緊著加了句,“罷了,我也不想搭理這些事。反正我阿兄知我性情,日后應是不復讓我作這種難為情之事了。天色不早,我就不多挽留,稚權且自歸吧。”
“好。”
頷首而笑,夏侯惠拱手道別,“德思,子松,今日先別過。若是你二人有閑暇了,莫忘了來士家壁塢尋我相聚。”
“趕緊走吧,我不會去尋你的去了還不是一樣要我自己割肉沽酒”
“知我者,曹德思也哈哈哈”
歸途一路無話。
回到城外士家壁塢后的夏侯惠,大致聽取茍泉例行事務稟報與巡營后,便回到署屋內挑燈研墨,執筆做書信給自家七弟夏侯和。
他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竟讓曹肇都要撇清自己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