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金勾了勾唇角,有點想笑,好賴忍住了,便道,“五老爺今日一進店子,便直奔盈利、成本幾何問個不停,我未答話,便又繞著彎子問店子的經營和剛做的六丈宣”
陳箋方略微疑惑顯金不暢的點,下意識為陳五老爺找補,“許是見你將店子打理得好,便多嘴問兩句罷”
肯定不是。
問的全是商業機密。
哪家好人一進人店里就問“嘿老板你這一個月能賺多少呀你這面還挺好吃,原料在哪兒買的呀調料怎么打的呀”
你這商業間諜,連掩護都不打,就很侮辱人智商噢
顯金張口想同陳箋方解釋,又覺得一開口定是長篇大論,久久說不完,很是耽誤吃面。
便囫圇擺擺手,“哎呀哎呀,賺錢的事,你也不懂”
說著便往出走,吃面去了。
留下陳箋方一人,目瞪口呆地在風中搖曳這么快就嫌棄他不賺錢回家了嗎
小稻香中,舉杯換盞,無酒靜三分,有酒親親熱。
陳五老爺見大家伙都喝得面紅耳赤、十分放松,便向董管事提了一杯,頭歪在酒杯上,醉醺醺道,“老董,聽小女娃的話,舒坦嗎”
董管事酒杯碰了碰陳五老爺的杯壁,姿態很收斂,臉上雖升起了坨紅,語氣卻仍是清醒的,“瞧您說的,您不也是聽老夫人的指令嗎”
陳五老爺沒想到董管事這樣回答,片刻怔愣后,笑起來,“那可不一樣我是聽嫂子的話,你是聽小娘生的黃毛丫頭的話”
董管事仰頭將杯中酒喝完。
董老頭子愛干凈得很,日日修須,面上整潔,時刻掛著恭謹又親和的笑意。
如今這抹笑意有點淡。
“小娘生的,也是人,也說人話,也吃白飯。”董管事筷子夾一顆椒鹽花生,“和別人沒什么不一樣。”
陳五老爺聞言,又提了一杯酒,“是是是酒后失言酒后失言”
黃酒溫潤不辣嗓子,但后勁十足,玩的就是喧囂過后的心跳。
“老董,你跟我這兒裝傻充愣,就沒意思了。”陳五老爺順手拿小勺給董管事舀了半勺花生,“你幫陳家做工,我給長房做工,誰又與誰不一樣呀”
“這幾個月,你們涇縣鋪子的收益可謂是翻倍,好幾樣東西賣得賊好,當初叫你跟著老三來涇縣,誰都清楚,老三就是個幌子,你才是真正做主那個人如今呢老家做出東西來了,你以為老夫人還會把這功勞算你頭上”
陳五老爺借著酒勁,瞇著眼看董管事神色,“任你去問誰,都只會說那黃毛丫頭真厲害你算甚你就是個給他人做嫁衣的冤蛋”
董管事莫名舉手。
是不是挑撥錯了人
連鐘大娘都卷不動他,又豈會被你這三言兩語癲亂陣腳
不要小看一個臨退休人員躺平摸魚的決心
“本也是金姐兒的功勞。”
董管事嚼著花生,“合該全歸到她。”
最好把他手上流水簿冊核算的差事也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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