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花院,掌柜一臉的為難道“請王掌柜恕罪,到春花院消遣在下歡迎,如象上次一樣,要迎任夫人與任小姐到府上,有朝廷律法所轄,請恕在下難以從命。”
現在王溫不僅是皤灘首富,財富在全國也排得上號的,有錢不賺,自有他的為難之處。王溫與任夫人見面后,她與任玉衡邊哭邊說起了事情的經過“老爺離職,與下一任交接,我與玉衡正在整理行李,突然來了圣旨,說是有司查出他在任三年期間,貪污了二十多萬兩官銀。當即就查抄了我們家,并把老爺發配到海南,我們發配到了這里。”
轉運使本是肥差,由自個與他這幾年的書信交往看,貪污之事并非空穴來風。當然,也不排除有政敵打壓的成份。如果是虧空了,自個可以拿錢給填上,貪污并且證據確切,卻沒辦法了。再說,父母也一直教導自個,做人得清白,拿錢救一個貪官,父母地下有知,也不會贊同,雖說他是干妹妹的父親。可是朝廷法度是連坐,救不了他就救不了任夫人與干妹妹任玉衡。
何清圣拉著她的手道“好妹子,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親的事連累不到你啊,你的夫家錢家呢”
任玉衡低聲地哭著說“是錢家先出的事,說是阻止朝廷改土分流,我一個女流之人也不知什么叫改土分流,我丈夫又不當官,只是個耕讀之家,家里地多而已。稀里糊涂地就被捉到牢里,兩天后,我父親也被隔職查辦。”
王溫給了春花院老板一千兩銀子,吩咐他要好生看待任夫人母女,不得讓她們接客。然后,嘆息著與何清圣回到家里,商量著這事怎么辦。
能怎么辦呢,如果要救人就得走官道,到汴京大把大把的銀子撒下去,進行活動。且不說自個沒有這層關系,即使有,這是個無底洞。另外,自個一但卷入了朝廷的事,一個操作不慎,對自個的生意必將產生巨大的影響,跟著自個吃飯的現在已有好幾千人了,很可能連累這幾千人的生機。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救了任大人,他也不見得改性,萬一又來個異地做官,再害百姓,不更有傷圣人之德了
何為善,何為惡夫妻倆正在天人交戰中。都說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夫妻倆的生意越做越大,造橋鋪路,救濟災民的事也沒少做,可到了現在還沒有子息。都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父母去世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抱上孫子,難道說自己行善的方向錯了,被上蒼認為是做了什么惡事,所以懲罰我們夫妻倆心中苦悶,吩咐備轎上括蒼洞求上一簽,看看吉兇。
筒里搖下一簽曰“貴人問前程,而今福祿生;若有官災至,謹守得安寧。”
由字面解,求子嗣卻得前程簽,最后的提示是不要惹上官司什么的,暗暗指的就是盡可能不碰任家的事兩人若有所失,卻也感到有一絲的心安。走出道觀,又一大群的蜜蜂嗡嗡地把整個轎都圍住了,轎夫嚇了一大跳。現在是初春,大多的蜜蜂都還在冬眠中,雖說今天太陽很好,這事也透著些奇怪。王溫出生時,就有蜜蜂繞房的奇景,所以,對這也沒感到害怕,只是心中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感覺這些天會有什么大事發生。
回到西郭垟老家,門口吵吵鬧鬧的,有兩個生大麻瘋的乞丐站在那里,一身的破衣,眼睛鼻頭爛得作一餅,滿身流膿,手指頭象雞腳爪一樣,一股爛臭老遠就能嗅到,使人惡心。口中唱著蓮花落道
“永安善人名王溫,娶妻何氏叫清圣。
樂施好善心地好,施粥造橋為鄉民。
千里之外聽人言,不知此事真不真。
世上多少偽善徒,化錢原本為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