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話,倒是讓袁熙一滯,他本以為這個話題極為敏感,所以見面特意避而不談,沒成想聽袁紹這語氣,似乎還有些不滿
他苦笑道“我沒想到本初公”
袁熙把聲音壓得極低,“阿父會和我談及這個問題。”
“我本以為,這會是對下任家主交代的事情。”
袁紹聽了,沉默一會,隨即道“顯弈,你很聰明。”
“但我既然定了人選,那這冀州,你是不用想了。”
袁熙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不快,“我自然知道。”
“如果我對此有絲毫不滿,我也不會這般出現在阿父面前。”
袁紹面色一僵,“你真的對冀州不動心”
袁熙搖了搖頭,“要說一點不動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的我,如果很想要一件東西,會親手去拿。”
袁紹沉默半晌,“伱現在就可以。”
袁熙苦笑,“阿父不用試探我,我還是要臉的。”
“所以那曹孟德比你更有可能奪取天下。”袁紹冷笑。
這次輪到袁熙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袁紹說的話是對的。
因為此時此刻,可能是他距離獲得冀州最近的一次。
以前沒有,今后應該也不會有了。
其實鄴城早在傳出被曹操攻打消息的時候,袁熙便往回趕,然后在進入青州境內時,由當地的密探送來了一封來自幽州的信。
信是坐鎮薊城的郭嘉寫來的。
信中直截了當說,當前是袁熙獲取冀州最好,也是損失最小的機會。
郭嘉沒有多說,只這么寥寥幾句,甚至也沒有苦勸去袁熙,似乎只是稀松平常地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議不太可能會被袁熙采納,但他還是說了。
不管主公會不會采納,郭嘉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就是他身為謀士的覺悟。
袁熙把這封信給沮授看了,沮授說道“我無意揣測奉孝的想法,但他沒有多說,想必也是明白,這件事情收益大,風險也大。”
“若本初公反對,公子將會如何面對”
“若公子采取強硬手段奪取鄴城,天下會如何看待公子”
“所以奉孝在信中加了一個前提,當前。”
“當前得利,未必日后不會償還利息。”
袁熙笑了起來,“公與先生,利息這個詞用的很有意思。”
沮授說道“這些都是公子所要考慮的,而不是我們謀士所要考慮的,我相信奉孝也都明白,他只是盡職提出而已,因為他知道我身為冀州士族,于公于私都不會提這個主意。”
袁熙微微點頭,沮授考慮的沒錯,他本身就是冀州大族,若依附的袁熙是個言而無信之徒,沮家以后也很難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