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戎的動作十分迅速,幾息之后,就閃身進了書房,朝蕭聞瀾拱了拱手二少,您送主子的那個粉彩大肚瓶,昨日不小心弄臟了,不過已經清洗干凈了,您可要去看看”
聽到自己重金拍下、十分喜歡,最后忍痛割愛送給蕭弄當生辰禮物的瓶子臟了,蕭聞瀾立刻竄跳起來慘叫“什么我的瓶子”
當下顧不上給蕭弄推薦自己的珍藏了,也忘了自己是來拯救鐘宴笙離開定王府的,嚎啕著就跟著展戎一溜煙跑出了書房。
鐘宴笙“”
等蕭聞瀾離開書房了,鐘宴笙冒汗“殿下,那個花瓶是蕭二少送您的啊”
蕭弄含笑看著他心虛的小模樣“嗯。”
“看起來不便宜”
蕭弄隨意道“還好,也就三萬兩銀子。”
鐘宴笙“”
他弄臟了個三萬兩的瓶子。
鐘宴笙算了算自己小金庫的余錢,怎么都賠不起那個瓶子,正糾結著,眼前一暗,下頜突然被抬了起來,蕭弄跟踏雪似的走路無聲,不知何時下榻過來了,捏著他的下頜轉來轉去,看他的表情“剛給你哄好,又愁眉苦臉上了一個瓶子罷了,又不是沒洗干凈。”
鐘宴笙哽咽,小聲道“我只是覺得,我褻瀆了三萬兩銀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蕭弄看著他就想笑,從前十
多年加起來都沒在鐘宴笙面前笑得多“好了,考慮這些做什么,本王昨日賺了筆銀子,讓展戎撥三萬兩銀子給蕭聞瀾就是。”
鐘宴笙嚴肅道“那怎么能讓您賠。”
“什么叫賠,”蕭弄故意挑眉問,“蕭聞瀾是本王的堂弟,本王給他銀子花豈不是很正常。”
鐘宴笙又說不過他了。
“少想那些閑雜人等。”蕭弄把鐘宴笙捉回榻邊,“這回該讀給本王聽了。”
鐘宴笙再不好意思,也沒法推拒了,乖乖接過那本書翻開,一邊牙酸一邊念起來“只見那纖手按在王爺肩上,撫觸傷痕,淚眼漣漣,一時失聲”
蕭弄滿意地閉上眼,聽著熟悉的綿軟語調,嗅著他身上若有若無傳來的芬芳蘭香,腦中的痛意緩緩平息,整個人寧和下來,睡意朦朧升起。
鐘宴笙念幾句瞅瞅蕭弄,念著念著,看他的氣息逐漸均勻,顯然又在他的讀書聲里睡了過去,感到一絲不解。
定王殿下就這么喜歡聽著人念書睡覺嗎
他把書擱到一邊,捧著臉觀察睡著的蕭弄。
外頭人人畏懼、傳得跟煞神似的定王殿下,平日壓迫感攻擊性那么重,睡著后看起來意外的安寧,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似乎疲憊極了,冷漠的輪廓都柔和了不少。
雖然定王殿下愛好詭異、陰晴不定,但這張臉的確生得十分俊美。
鐘宴笙看著發了會兒呆,感覺身邊一熱,是踏雪。
見蕭弄睡著了,鬼鬼祟祟的踏雪總算敢靠過來了,貼在鐘宴笙身邊蹭他。
都這么會兒了,鐘宴笙的氣也消了,順毛擼了把踏雪的背,比了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站起來,帶著踏雪往外走。
早上他胃里依舊不舒服,還被灌了碗湯藥,就吃了一點點,現在餓了,想去找點吃的。
剛走了一步,袖口就被扯住了,鐘宴笙還以為是把蕭弄吵醒了,回頭一看,蕭弄竟然還睡著,只是不知怎么,竟伸手過來扯住了他外袍的袖子。
冷了嗎
鐘宴笙里面還穿著件貼里,十分大方地脫下外袍,披在了蕭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