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弄那個廢物堂弟”
見到是蕭聞瀾,假山邊的倆人一時陷入沉默。
這些日子蕭聞瀾住在宮里,除了稍微限制了點自由,每日還是吃吃喝喝,三天兩頭找景王喝酒,丁點事都不放在心頭,把紈绔廢物四個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叛軍首領還是沒有收刀,哪怕蕭聞瀾是個人盡皆知的廢物,他眼底還有幾絲殺氣和懷疑,將刀往蕭聞瀾脖子邊遞了遞。
蕭聞瀾醉得渾渾噩噩般,見到有東西湊上來了,伸出舌頭舔了下刀面,又“呸”了一聲,不滿地嚷嚷“不甜,不好吃,我要吃凍柿子”
叛軍首領眉頭一抖,立刻嫌棄地把刀收了回去。
蕭聞瀾快嚇死了,半真半假地抱著眼前人的腿就吚吚嗚嗚哭起來,撒潑打滾要吃凍柿子。
叛軍首領被他吵得耳邊嗡嗡響,有些煩了“把他殺了,找個枯井丟進去。”
蕭聞瀾哭得更大聲了,口齒不清“柿柿子”
救命啊誰來救救他啊
哥嫂
另一個人沉默片刻,道“他到底是蕭家的人,不可能無聲無息處理掉,死了會很麻煩。反正他喝醉了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依稀記得什么,以他的膽量,也不敢說。”
這番話似乎說動了叛軍首領,隔了會兒,蕭聞瀾聽到收刀入鞘的聲音,旋即另一個人嗓音淡淡道“來人,把蕭二少送回去。”
蕭聞瀾鬧了會兒,像是又醉過去了,被搬起來時也不敢睜眼,假裝沉沉睡了過去,直到被送回暫居的宮殿,也沒敢再動一下。
被放回床上后,王伯送走了送蕭聞瀾回來的人,拿了熱帕子過來為蕭聞瀾擦手,老人家眼睛敏銳,一眼就看出來他在裝睡“二少,怎么了”
沒有其他人在了,蕭聞瀾呆滯地睜開眼,嘴唇哆嗦了幾下,喉嚨像是吞了塊鐵,極端的恐懼之下,他張了張嘴,喉嚨卻發不出聲了。
王伯安慰地拍拍他的背“別急,有什么話,可以慢慢說。”
蕭聞瀾接過帕子,抹了把臉,清醒了一點。
他好想什么都沒聽到見到,繼續安安心心過他的逍遙日子,當一個縮頭烏龜。
可是
蕭聞瀾臉色發白,終于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王伯,我、我要去見,小殿下。”
王伯哎了聲,看他還在劇烈發抖,又安撫了他兩下“好,老仆這就帶您去找小殿下。”
“不、不,現在不能出去。”蕭聞瀾腦子遲滯地轉了一下,“晚上,等晚上,我悄悄過去。”
鐘宴笙在文淵閣待了一個白日,聽兵部尚書跟戶部尚書吵了半天,晚上離開的時候,腦瓜子還嗡嗡的。
兵部尚書要撥款,戶部尚書哭窮,這群大臣真是到什么時候了還能吵起來。
難怪哥哥議事時總是垮著臉,把人都鎮住,能讓他們少說很多廢話。
吩咐了衛綾去給霍雙傳信后,鐘宴笙回到蘭清殿,天色已暗,剛跨進院子里,一道黑影突然從旁邊的陰影里竄出來“小殿下”
鐘宴笙嚇得差點跳起來“蕭二少你蹲在這里做什么”
蕭聞瀾臉色急切,沖上來拉住他的手,語無倫次的“我、我看到,也聽到了”
“什么”鐘宴笙看他臉上冒汗,輕輕拍了拍他手,“你慢慢說。”
蕭聞瀾腦子里一堆話想說,翻來覆去在腦子里轉了一遍,終于找到了重點“我看到叛軍首領,和景”
鐘宴笙眼皮一跳,剛要打斷他的話,就察覺到了四周異常的安靜。
站在他對面的蕭聞瀾話音哽住,瞳孔放大,倒映出了他背后的人。
裴泓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后,彎下腰來,嗓音帶著溫和的笑意“小笙,在聊我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