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漠北大亂,親眼見到親人戰死后,他心境蛻變,再不會在旁人眼里露出弱勢的一面,幼時短暫地在父母懷里撒嬌賣乖的歲月,也逐漸褪色,被塵封在了記憶深處。
是因為長大,也是因為無人可依了。
蕭弄不怎么提及往事,鐘宴笙聽到他小時候還有這么一段,有些難過,湊上乖乖地在蕭弄唇邊親了親“你父親母親,是什么樣的呀”
蕭弄回憶了一下“我爹么,行
伍中人,脾氣大,整日里擺著張驢臉,我小時候頑皮,做錯什么就直接家法處置。”
那你娘呢
想看青端的找錯反派哥哥后嗎請記住的域名
“我娘在旁邊笑。”
“”
鐘宴笙也忍不住笑了,被蕭弄捏了一把。
鐘宴笙本來想睡覺了,被蕭弄勾起了好奇心“你娘親的眼睛,也是藍色的嗎”
蕭弄點了點頭,語氣輕描淡寫“五歲前在京中,因為眼睛的顏色,那些豪門貴族沒少偷偷在背后罵本王是雜種。”
德王最開始跟他結仇,也是因為指著他的眼睛笑罵他是雜種。
鐘宴笙頓時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見他眉心都皺緊了,蕭弄才含笑道“別生氣,全都揍過一遍了,之后見到本王就跑。”
鐘宴笙“”
難怪京里那些跟蕭弄差不多年紀的高門貴族,一見到蕭弄就發憷。
鐘宴笙繼續給他按頭“你五歲前的事都記得呀”
蕭弄挑眉“那是自然,我可是很記仇,周歲抓鬮時我爹非要往我手里塞刀子的事我都記得,沒聽說過本王睚眥必報么。”
鐘宴笙忍不住笑起來,輕輕捶了他一下“瞎說八道。”
說了會兒話,鐘宴笙也有些困了,靠在蕭弄暖烘烘的懷里,迷糊著睡了過去。
隔日醒來的時候,蕭弄難得醒得沒他早,因為藥物的作用,還在沉睡。
踏雪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上了床,在另一側趴在一起睡覺,鐘宴笙被擠得熱騰騰的,輕手輕腳從蕭弄懷里爬出來。
蕭弄皺著眉,不太安穩地伸手來抓,鐘宴笙手疾眼快,一把把踏雪的大尾巴送進他手里,踏雪不滿地嗚了聲。
鐘宴笙趁機輕快地跳下床,小聲噓了聲“讓哥哥好好休息,踏雪,不要吵。”
踏雪委屈地抽回自己的尾巴,舔了舔毛,耳尖動了一下,聽話地不叫了。
今日沒有朝會,不過鐘宴笙還是起得很早,因為他有些事想做,要偷溜出宮,去趟定王府找王伯請教他老人家一些問題。
從前因為蠱毒影響,蕭弄睡眠極淺,頭疼起來更是整宿整宿睡不著,休息得少。
如今沒有了蠱毒,又是在充斥著鐘宴笙身上溫暖柔軟氣息的床上,睡得便安穩了許多。
他在外征伐多年,很少休息,直到上次地道坍塌,受了重傷昏迷一個來月,才算是好好休息了一番,這次喝了藥,睡前被鐘宴笙那般照顧輕哄的,又難得睡得沉了些,醒來已經接近午時了。
一睜眼,蕭弄就嗅到了一股記憶深處里的香甜氣息。
他頓了頓,抬起望去,正見到鐘宴笙小心捧著一碗西北那邊特色的醪糟甜湯,端進了屋,見他醒來了,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來試試是不是你喜歡的甜湯”
蕭弄靠在床頭,怔了良久,才緩緩笑了一下“嗯。”
辭別舊事多年,如今竟又嘗得當年滋味。
去歲墻頭相望,哪知跌落下來的小祖宗,會一骨碌掉進他的下半輩子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