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聞瀾的神色如在夢中“是踏雪嗎”
鐘宴笙斬釘截鐵“對,你已經醉了,眼花了。”
踏雪高興的時候喜歡搖尾巴,能擠在鐘宴笙懷里,它很高興,但現在又沒有尾巴,于是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鐘宴笙的臉,享受地瞇起眼。
蕭聞瀾的眼皮狠狠跳了幾下,慌里慌張“對,對,我醉了,這是踏雪。”
然而他一低頭,又看到跟進來的蕭弄,差點蹦起來了“怎么有兩只踏雪”
鐘宴笙愈發篤定“你醉得厲害,看東西重影了。”
蕭聞瀾傻了會兒,試探著去摸蕭弄的腦袋,想一探虛實。
蕭弄恨不得一巴掌把占著自己身子的踏雪打昏過去,見蕭聞瀾膽大包天要來摸自己,冷冷抬眸看他。
那雙灰藍色的獸瞳,眼底的神色跟蕭弄深藍色的眸子簡直一模一樣。
蕭聞瀾狠狠打了個哆嗦,嗖地縮回手。
踏雪怎么可能露出跟他哥一樣的神色嘛,果然他是醉了
看來那幾壇新釀的后勁還是很大的。
蕭聞瀾恍恍惚惚起身“陛下,我感覺我似乎也生病了,先回去休息了。”
鐘宴笙語氣和善“嗯嗯,快回去吧”
終于把蕭聞瀾哄走了,鐘宴笙艱難地拖著賴在他身上不走的踏雪往屋里走。
好在他提前把人都叫開了否則定王殿下這張臉,已經在手下人那兒丟個精光了。
氣喘吁吁地回到屋里,鐘宴笙費力地命令踏雪坐下,蕭弄也回了屋,尾巴一甩將門關上,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尖垂了下去,蓬松的大尾巴也拖在地上,看上去在蕭聞瀾面前丟臉,讓他備受打擊。
鐘宴笙伸手摸摸大貓的腦袋,試圖把他垂下去的耳朵尖扶起來,小聲安慰“沒事,你要相信蕭二少,蕭二少察覺不出問題的。”
聽到鐘宴笙的安慰,蕭弄這才像是好受了點,把毛茸茸的腦袋往他腿間一放,耷拉著尾巴和耳朵,意志消沉地閉上眼。
鐘宴笙感覺很對不起蕭弄。
因為他又有點想笑了。
整個下午,蕭弄都沒什么精神,咬牙切齒地盯著踏雪。
踏雪的精力相當旺盛,拖著蕭弄的身體,在屋里跌跌撞撞地跑來跑去。
鐘宴笙按不住蕭弄,更按不住踏雪,反正關上門也沒人見得到定王殿下這副丟人的樣子,干脆就隨踏雪撒歡了。
只是一回頭,見蕭弄那副郁郁寡歡、隨時可能沖上去一口咬斷踏雪的脖子同歸于盡的樣子,他生怕蕭弄忍不了,趕忙把踏雪磨牙的玩具遞過去“哥哥,你是不是也有
點無聊,想玩這個嗎”
蕭弄趴在榻上,看了他一眼,伸過頭來,卻不是去叼那個磨牙玩具,而是將腦袋順勢拱到了他腿間。
鐘宴笙瞬間面紅耳赤,哎呀叫著往后縮,都結巴了“你、你流氓”
蕭弄的心情這才好了點。
真把他當大貓了
加急的信再快,一來一回也要幾日,再急也沒用。
鐘宴笙還得處理政務,只是心里不穩,看一會兒就摸出那只小鼓研究會兒,效率極低。
蕭弄調整好心情了,跳下榻走過來,見鐘宴笙分心,就伸爪子撥他一下。
厚實的肉墊暖烘烘的,鐘宴笙抓過他的爪子捏了捏,眼睛彎成個月牙,蕭弄也不縮爪子,由著他捏,灰藍色的獸瞳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尾巴不自覺地輕輕搖晃起來。
鐘宴笙一向很喜歡踏雪的大尾巴,見他晃來晃去的,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住那條蓬松的大尾巴,抱進懷里,腦袋枕到大貓毛烘烘的肚子上,眼皮控制不住地黏起來,咕咕噥噥“每天看這些東西好累,我想歇會兒,讓我歇會兒嘛”
他人清瘦細條,靠上來也不沉,身上的暖香氣息撲鼻而來,像一塊主動靠上來的小點心,蕭弄下意識想把他抱進懷里,伸出黑乎乎的爪子,才想起自己這會兒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