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一出,幽河縣令直接愣住。
他的整個身子,就好似突然僵硬了那樣,機械性地轉過頭去。
那枚腦袋,才是東神君
既然如此,提著他的腦袋的又是誰
咕嚕。
幽河縣令咽了咽口水,“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眾吏目和百姓才心有余悸又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從幽河縣令昏迷過去開始,到那黑白戲袍,怒目臉譜得判官兒突然出現,再到那場幾乎毀天滅地的恐怖大戰,最后是那不可一世的東神君這摘下腦袋的一幕。
從一眾人喧嚷的講述里邊兒,幽河縣令終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百姓和吏目不知曉煉炁圈子的事兒,所以看到有人把東神君殺了,也并沒有什么太過驚駭的反應。
但他身為縣令,卻不一樣。
雖說也未曾踏上煉炁之道,可作為一名真正有官品在身的朝廷官員,沒吃過豬肉,那也是見過豬跑的。
東神君,那是什么樣的存在
可以說整個占天司里邊兒,除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國師大人以外,剩下的就是東西南北四位神君說了算。
而這東神君,就是其中之一。
其恐怖的實力不必贅述,那是足以輕易毀滅一只軍隊,鎮壓一座州城的可怕存在
哪怕是在一磚頭兒下去能砸翻一堆煉炁士的京城,東神君也絕對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他被人殺了
誰能做到
或者說,誰敢去做
幽河縣令心有余悸地看向那小山之上,卻發現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身影便已不知去處。
一行人連忙趕過去。
剩下的只有那鮮紅的血泊中,跪倒在地,捧著自個兒死不瞑目的首級的東神君,朝向幽河縣令的方向,好似在懺悔那般。
“還真是”
“占天司四神君之一真死了”
幽河縣令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頓了頓,他突然長長吐一口濁氣,感覺自個兒心頭積壓的一層陰霾消散一空
望著東神君的尸首,胖縣令啐了一口,
“死得好”
同一時間,幽河以西,京城方向。
暮色黃昏,云端之上。
一枚牛馬大小的青色葫蘆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在天上晃晃悠悠地飛著。
而在它的上方,還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道童,生的粉雕玉砌,唇紅齒白。
向著京城的方向飛去。
正是那方才和東神君有過去一面之緣的南神君。
他聽聞幽河大雨,連綿不斷,想要去阻止東神君繼續做那傷天害理的事兒。
可最后卻無功而返。
但這回來以后,飛著飛著,葫蘆的速度卻是緩緩減慢了。
目光變得猶疑掙扎起來。
占天司四神君,各有其職,也各有性格。
相比起驕傲無比,除了國師大人和皇帝陛下誰都不放在眼里的東神君。
這南神君卻是要柔和許多。
哪怕對于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也沒有任何輕蔑與不屑。
雖說東神君自稱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出那殺了徐云子的兇手。
但南神君相當厭惡這種將凡人性命不當回事兒的作為。
于是,沉默片刻以后。
赫然調頭
朝幽河的方向而去。
“東君,本君還是不能看任由你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