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送快遞的。”
道出這句已經復讀過四次的臺詞,然后在第八輪的懷疑目光下走過解鎖的玻璃門,男孩已是無比平靜。
哪怕是再次面對
“送快遞工作證拿來看看,什么快遞公司用你這么小的孩子你是長生種”
又或是
“快遞員先生你有站在門口嗎我們的攝像頭沒能確認你的存在,誒呃,請稍等,我遠程調整一下攝像頭的角度。”
乃至于
“哪來的小鬼在公司里晃蕩,你家大人沒告訴過你不能帶孩子來工作崗位嗎”
他都能夠心平氣和地,告知他們自己的身份與工作。
然后注意那在不遠處的窗外數次掠過的無人機。
不難想象,隔著屏幕的另一頭那三人里,恐怕會有兩個人都在笑,其中一個在狂笑。
或許第三位也會忍不住發出些笑聲,也說不準,畢竟光是情報與觀察,他還不至于能連對方的笑點程度都掌握。
若是能的話,魯道夫也早該找他取經,而不是拿出一本冷笑話筆記問他感想。
只是猜測這些并無意義,耳機里的常時安靜也讓他全無證據,只清楚這仨人都關麥的事實。
只希望德克薩斯不會被拉普蘭德帶壞吧他這么想到,在拐角中不經意間瞥了身后。
按照計劃,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都會在后方不遠處,作為可能出現的意外應對者。
他在今天已見過那位不茍言笑的同事好幾次的失態。
不論是犟嘴還是迷湖都令他感到新奇又無奈,在這之余,只希望人的墮落不會如此之快。
莫要從一個不茍言笑,安靜敦實的可靠同事,變作一位心懷整蠱,常時尋樂的樂子人。
后者在企鵝物流已經占據多數,在奧默身邊更是幾乎以包圍之勢他很需要正經人來作平衡。
哪怕不足以平衡,能充作今天傍晚時那種狀況的靠譜求助對象也是好的。
“喂,小子,你現在被三個人盯著。”
但可惜,此時此刻出聲提醒他的也不是德克薩斯,而是他身后那在通道燈光下時而拉長,時而縮短的陰影。
扎羅,拉普蘭德的侍從,以一頭黑狼的模樣出沒,煙霧狀的身姿隨時可以化作實體,更能一定程度的巨大化。
在羅德島的論壇,被稱作狼之主。
這大抵是個稱號,而非種族名稱。
因為論壇的交流記錄中還有著「獸主」這種專用于定義有著悠長壽命與驚人生命力,具備智慧、口吐人言的野獸的稱呼。
企鵝物流的老板,那有著大帝稱呼的企鵝,在奧默的猜測中也屬于獸主的一員,也就是扎羅的同類。
這或許一定程度也關聯上了老板對拉普蘭德的態度,但這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當他出行時,拉普蘭德便是招呼著扎羅去跟著目前的自己。
雖說之前對劫匪的補刀以及車廂里的盾牌使用都能證明小奧默的自保能力不差,甚至挺高。
但拉普蘭德還是做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