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最寵信的臣子,本以為他提出辭官最不舍的便是皇帝,沒成想皇帝竟答應得這般干脆,趙律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父皇”
昭元帝垂眸看向御桌的折子,沒再接話。
柳柒拱手道“臣謝陛下恩典。”
離開御書房后,趙律白緊步跟了上來,兩人沉默著走出垂花門,至無人處時,趙律白猛然握住他的手,將他逼至宮墻腳下“為什么”
柳柒用了幾分力氣掙脫他的桎梏,淡淡地道“臣愚鈍,不知殿下是何意。”
趙律白沉聲道“你讓我成親,我應了,你讓我娶解家女,我也應了,可你現在竟然要辭官你當初承諾過要一直輔佐我,為何半途棄我而去柳柒,你言而無信”
柳柒道“朝中有更適合輔佐殿下的人,殿下慧眼識珠,定能擇賢臣相伴。”
趙律白驟然壓低了嗓音,懇求道“別走好不好你若不想做丞相了,就留在京中享受榮華富貴,我陪你不,你陪我,你陪我飲茶、陪我賞月,像以前那樣與我把酒言歡。”
柳柒定睛凝視著眼前之人,心中不由五味雜陳。
自趙律白向他透露心跡后,兩人便不復從前那般親密,如今得知趙律白是自己的親堂弟,便更不可再縱容了。
離開京城,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少頃,柳柒溫聲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臣與殿下,終究是要分別的。”
趙律白雙目泛紅,苦笑了幾聲,啞聲道“好,好一個終究是要分別的。你既心意已決,我強留也無益,大婚那日,你來吃杯喜酒罷。”
柳柒道“臣定會赴宴。”
仲秋前夕,京中的高門侯府陸續結飾臺榭,以便玩賞新月,云時卿也早在兩日前就命人將后院的幾處風雅閣樓全部仔細打理了一遭,內里布置亦翻了新,其風格與他平日的喜好迥然有異。
夕妃慈不禁打趣“整座后院都被捯飭了一番,連插花的瓷瓶也換了樣兒,莫非相爺要娶新婦了”
云時卿沒有理會,一旁的朱巖輕咳一聲,道“明日便是仲秋,少爺的師父要來府上做客,適才緊著人打點打點。”
“師父這么風雅”夕妃慈挑眉,“奴家怎就不信呢。”
朱巖趁云時卿不備,忙湊到她耳畔道“柳相也過來。”
夕妃慈了然一笑“難怪咧”
翌日晨間,云時卿將司不憂請入府上,待把師父安置妥善后又折回相府,掀開床帳輕搖熟睡之人的肩“柒郎別睡了,隨我回府用早膳。”
柳柒寢衣松散,露出大片肩頸皮膚,其上遍布著玫色的吻痕,甚是妖冶。
因到月中,昆山玉碎蠱頻發得緊,除了每晚例行疏解之外,白日里還需服藥方能鎮下蠱毒。
昨晚折騰了大半宿,柳柒疲累不已,自是不愿起早。
云時卿著他的面頰,湊近了威脅道“再不睜眼,師兄又要打你了。”
柳柒睜了眼,嗔怒似的瞪著他,惺忪眉目間卻毫無勢氣可言。
云時卿展顏,“先起來罷,午間再睡便是。”
柳柒復又閉了眼,嗓音略有些沙啞“我困。”
蠱毒與胎氣在他體內叫囂,極易滋生出倦憊,實難睜開眼。
云時卿低頭摩著他的唇,哄道“困也要起床,師父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