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是留,得看姓陸的。
梁婠思忖片刻,對陸修坦言“于我個人而言,曹鹿云是否留在這兒,影響不是很大,正室還是妾室,都不過是一個頭銜,我本不在意,至于其他的,看你。”
反正這件事也拖了很久,她還真不計較。
而陸氏利益方面,并不在她的考慮范疇。
梁婠如此一說,周昀重燃希望。
陸修看一眼她,皺了下眉頭。
梁婠抿了抿唇,與他對視良久。
眼見如此,周昀立即站起身,彎腰對他們做長揖。
梁婠心里清楚,周昀所說的、所做的,也不過是為了東宮,為了皇后
“罷了。”陸修垂眸,聲音輕倦。
他這是讓步了。
梁婠握住他的手,也只有對周昀,他們才會如此。
可誰知有些事不僅事與愿違,還
悔之晚矣。
曹鹿云重新住回太師府,不曾引起什么波瀾,好像離府的這段時間真的只是省親而已。
太師知曉后,并未多言。
依舊住在東閣。
梁婠可以看得出來,曹鹿云此番回來,與之前大不一樣,除了東閣與北軒,她幾乎不去其他地方,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客人。
應是看開了。
即便如此,陸修還是撥了霜降繼續跟著曹鹿云。
說不清什么原因,梁婠覺得陸修是提防著曹鹿云的。
自從離開堂邑侯府,宋檀便改頭換名,成了糧鋪與藥店的東家。
起初,梁婠很是懷疑,可經過一段時間觀察,不想他還真有做生意的眼光,倒也是刮目相看。
梁婠原也不是為了賺錢才開店,但真能賺到錢不是更好
府中無事時,她就會去找宋檀。
秋夕與陸修派去的馮亭成了婚,如今也有近一個月的身孕,亦算是半個東家。
在這旱情如此嚴重的情況下,他們現下的生活已算很好。
這也一如梁婠所愿,不論現在還是以后,生意之事,與她越無關越好。
外頭的景色隨著長檐車搖晃,梁婠靠在窗邊意興索然瞧著。
街邊又多了不少乞兒。
小巷子口,有幾個孩子,臉上臟污,破衣爛衫,沒來由的,她就想起那年和王庭樾,與宋檀他們初次相見的場面。
“停車。”
梁婠瞧著那幾個臟孩子,輕輕開了口。
白露稍稍意外。
車停了,梁婠鉆出車廂,在不遠處駐了足。
小孩們擠在墻角,頂著一頭枯草似的頭發,骨瘦如柴,露出的胳膊腿無一不是黑漆漆的。
這個時候,別說普通人家米糧不濟,就是往日條件還算富庶的,亦是精打細算熬著。
更別提,這些街邊乞討的流浪兒,逛一遍晉鄴城,也未必有人愿意給口吃的、喝的。
梁婠走上前,彎腰將手里的白瓷碟放在他們跟前。
躺在地上一息尚存的孩子,驟然見到吃食,眸光一亮,似是回光返照,爭相爬起來,伸手去夠白瓷碟里的糕點。
當初宋檀他們便是這般模樣。
有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阿婠。”似是嘆息。
梁婠身子一僵,抬眸看過去。
是那個劍眉朗目的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