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特意向上司告假,直接便帶著自家獨子,千里奔赴一路上緊趕慢趕趕到了許昌。
“將軍非是為公事,此來尋我是為私事”
戲煜輕生詢問。
話雖是這般問,但他的心里多少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
如今能讓黃忠如此鄭重,甚至于不遠千里跑過來找他的,唯一便是他黃忠的兒子了。
果然,聽到戲煜發問。
黃忠剛剛站起的身形,緊跟著又快速的拜服了下去。
“聽聞先生學究天人,吾家中獨子,自幼體弱多病,如今已經命在旦夕,忠已無辦法,唯有將希望寄托于先生身上”
黃忠語氣誠懇,聲調之中隱隱有些顫意。
聽道果然是為了自家獨子來的。
戲煜倒也沒有太過意外,再一次將黃忠扶起來之后,這才朝著四周看了看。
“將軍可有帶令郎前來”
“吾雖然懂得一些醫理,但病癥之事,終究還是要先看病患,如此才能對癥下藥”
戲煜開口解釋,面前的黃忠連忙跟著點頭。
“帶來了,先生在此稍待,我這便將犬子帶過來讓先生瞧瞧”
黃忠語氣有些激動,戲煜果然是懂的。
對方沒有拒絕,那便還有一絲的希望。
聽聞這話,戲煜連忙擋住了黃忠的身形“將軍勿急,令郎身患病癥,豈能再行奔波”
“此番,我跟著將軍過去看看便是了,切勿再讓病人奔波了”
黃敘倒地是什么病,戲煜并不是很清楚。
史料記載,對方自幼年起,便感染風寒,之后一直未曾痊愈,后似乎又患有肺癆之類。
林林種種的猜測有很多,甚至于還有說是感染了瘟疫的說法。
總之,黃敘的病癥,史料并沒有詳細記載。
而對方到底是什么情況,戲煜也不是很清楚。
但,無論是什么病,對方這一路從荊襄之地輾轉到許昌,對于病患來說,已然是極為困難之事。
沒死在路上,都算是黃敘命大了。
眼下既然得知眼前的人是黃忠,戲煜便多少有些重視。
他這話一開口,黃忠臉上已然有些動容,眼神里像是蘊含著一絲感激。
僅僅只是一句話,黃忠對于戲煜的感官便已然多了一份好感。
“既如此,謝過先生了,先生且隨我來”
黃忠在前領路,這功夫邊上的趙云等人都已經有所明了。
大概是經歷有些相似。
趙云對于眼前的黃忠,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他朝著邊上的鄉勇們叮囑了一句,倒也沒有急著離開,直接便跟著在了黃忠和戲煜的身后。
趙云是想著,跟上去或許等會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黃忠在前面帶路,他帶著黃敘抵達許昌后,便將其安置在一家驛館之內,邊上的仆從照料著,他才跑出來直接尋找戲煜。
不多時,黃忠便帶著戲煜抵達了驛館所在。
進了驛館,抵達黃敘所在的屋子之后,戲煜便從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這味道有些刺鼻,眼前的房間內又沒有通風。
戲煜沒有不自禁便跟著皺了皺。
看到這情形,黃忠臉上有些歉意,但他還未開口,戲煜便已然主動朝著臥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掀開眼前的門簾,入眼處便是一張極為簡單的床鋪。
如今已近四月天,正是初春之時節。
天氣已然轉暖,然而眼前的那床鋪之上,卻蓋著幾床厚厚的棉被。
再仔細看,床被之下,明顯躺著一道身影。
戲煜近前,視線中是一臉色發白,形態消瘦的青年。
大概是常年病癥的原因,青年的那張臉上,顴骨都有些往外凸,臉上連帶著幾分厚肉都沒有。
只是一眼,戲煜的眉頭便忍不住皺了皺。
恰是聽到了什么動靜,床上躺著的青年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那額間還密布著一層層的細汗。
“父親,是父親回來了嗎”
黃敘出聲,聲音有些微弱,明明是正當青年之時,這聲音里卻讓人忍不住有些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