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個老宅,連仆役都沒有。
不慕奢華,頗有道家恬淡養真之舉。
即使周清在孝期,其實以世人的眼光來看,在大宅子一樣可以守孝,而且是光宗耀祖。
然而周清沒有如此做。
兩年多來,始終如一,沒有好名利的舉措。
只有江州城知根知底的人金光寺明白,全特么是扯淡。
金光寺明明知道智通長老和海沙幫他們出事,和周清、林家、清福宮等脫不了關系,偏偏一點證據都沒有。
案子已經結了,金光寺找到宋巡撫那里,都別想重新立案。
在宋巡撫眼里,如今馮致遠馮知府正是能臣干吏,宋巡撫有心用這個舉人出身的家伙,壓制如今代理布政使王珣的野心。
快兩年了,朝廷一點都沒有去掉王珣代理布政使的“代”字打算,也沒有將他調走。
弄得王珣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他可不想入京。
在地方上,布政使是大佬,去了京城,只要不是三公九卿六部尚書的位置,哪有做布政使來得好。
還得看好多人眼色。
周清本以為自己就是走個過場,安心等觀禮開始便是。
沒想到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閣下便是周清”
直接呼名,甚是不禮貌。
出言不遜的是一個中年文士,有人介紹他是致仕的商閣老家的三公子商邴,在順天府中了舉人,但沒當官,而是回到西江省,操持家業。
商邴那年參加順天府時,房師座師都是商閣老的門生。
高中了鄉試第七名亞元,不高不低。
他自認為是有解元之才,完全是父親害了他,門生不敢點他頭名。
他其實不知道,將他點為第七名亞元,兩名門生已經背了很大的壓力,畢竟鄉試中舉的卷子可是要公示的。
好在順天府的鄉試,向來不止一個關系戶,商邴不是頭名,自也沒背最大的壓力。
商邴為了此事,還找商閣老鬧了一次,有老母護持,商閣老拿他沒法,于是將他趕回了西江省。
京城深似海,商邴如此不明大局,早晚會鬧出事來。
商邴到了地方上,仗著是閣老幼子,吞并田土,還和江湖人多有來往,海沙幫正是他一力扶持做大。
商邴自認為有經世之才,卻被老父嫌棄,一向不爽。
畢竟他老老實實的大哥,仗著父親的蔭蔽,好幾年前便坐到了戶部侍郎的位置。這也是常例,本朝首輔的兒子當戶部侍郎,時有發生。
商邴認為大哥可以,他為什么不可以。
他也能考進士。
偏偏商閣老不許。現在商閣老致仕,他大哥也轉任了工部尚書,雖然沒入閣,也算是地位顯赫了。
但是大哥為人沉默,惜字如金。
怎么看,都不似他交際廣闊,在官場上吃得開。
這些日子,商閣老致仕回來之后,更是對他嚴加管教。
商邴十分郁悶。
而海沙幫出了事,雖然只是死了幫主秦豹和一些頭目,再安排人上去,海沙幫照樣能運轉,可是秦豹向來是商邴的鐵桿走狗。
死得不明不白。
商邴肯定要說法的。
周清于是進入他的眼界。
十六歲不到中的解元,憑什么
“閣下年少高中天南省解元,想必是才高八斗,不知近兩年閉門讀書,有何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