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山羊胡信誓旦旦的模樣,年輕軍官原本還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咽了下去。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熊督師還在里頭歇息呢,你們就不能消停兩句。”剛進來的軍官不耐煩的訓斥道。
看得出來,這名剛進來的將領在這些軍官當中頗有威望,他說完后,周圍開始安靜下來。
看到眾人安靜下來后,中年將領這才離開廳堂,來到了后面的一座小院子。
他走入院子,進到了一間屋子,剛掀開門簾,一股濃濃的藥味伴隨著陣陣劇烈的咳嗽傳了出來。
此時的屋子里,一名面色蒼白,身穿白色中衣留著長須的男子正伏在床沿不斷的咳嗽著,此人正是剛抵達沈陽上任不足一個月的新任遼東督師熊宗淵。
一名丫鬟正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后背,另一旁一名大夫正伏案寫藥方。
“督師,您好點沒有”
中年將領進屋后快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握住了熊宗淵的手關切的問道。
熊宗淵看到中年將領,掙扎著坐了起來握住了他的手“希龍,你怎么來了如今城頭如何韃子是否開始攻城了”
來的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時任遼東左都督、平遼將軍的趙率教,為人廉潔、勇猛,待人厚道,勤身奉公,在遼東軍中極具威望,同時也是沈陽守軍的二把手。
趙率教看著面色蠟黃的熊宗淵安慰道“督師盡管放心,韃子好好的呆在外頭呢,這些日子依舊在挖壕溝,暫時還沒有攻城的動作。”
“就是這樣本官才擔心啊。”
熊宗淵一邊咳嗽一邊道“他將咱們團團圍住,其目的便是要對咱們周圍的城堡和關隘各個擊破,等到他清除了周邊的城堡后,便是對咱們發起總攻之時,屆時沈陽危矣。”
趙率教無奈道“督師,下官也知道韃子此舉行的是陽謀,可咱們對此又能如何只能無奈等著朝廷援兵來臨,誰讓咱們在野戰打不過人家呢。”
熊宗淵又問“希龍,咱們的糧草還剩多少”
“不多了。”趙率教神情有些凝重,“就算省著吃,也只夠咱們吃一個月的,只是為了穩定軍心,末將才對外宣稱還能吃兩個月。”
熊宗淵咳得更厲害了,喃喃道“一個月也就是說,倘若一個月之內,朝廷援軍還不來的話,咱們就要斷糧了。
陛下臣愧對陛下啊您剛將遼東交到老臣手中,便發生了這種事情,倘若遼東有失,老臣九死也難贖其疚啊”
看著痛哭不已的熊宗淵,趙率教的眼中也露出無奈之色。
他怎么也沒想到,風云變化會來得如此之快。
西寧郡王安再師明明說好的只是去神京為太上皇賀壽,孰料卻是一去不歸,朝廷隨即新派來了一位督師。
而這位督師屁股還沒坐熱,努爾哈赤便殺了個回馬槍,戰斗剛開始不到一天,這位新來的督師在城墻上督戰時便被流矢擊中胸部身負重傷。
隨后努爾哈赤便率領后金大軍對遼東展開了全面進攻,這時間點把握得簡直天衣無縫,要說這里面沒有內奸替韃子通風報信,趙率教敢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他甚至不用查就能猜出是誰,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人家在遼東已然坐大,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就連當初安再師擔任督師時對其也忌憚三分,現在安再師走了,就更拿他沒辦法了。
他握住了熊宗淵的手,咬著牙道“熊督師放心,咱們便再等半個月,倘若半個月后朝廷援軍依然未至,末將便親自殺出城門,去京城求援。
倘若朝廷還不發兵,末將便撞死在午門外頭”
“希龍不必如此。”熊宗淵一邊咳嗽一邊擺手“老夫對陛下還是了解的,依陛下的性子,咱們的援軍此時必然已經在來的路上。
只是不知道的是,此次率軍來援的人到底是誰,倘若被努爾哈赤半路給擊潰,那才是大事去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