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噪聲,一輛黑色寶馬x5在距離許純良半米處急剎,司機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握著方向盤,嘴上還叼著一支煙,兇神惡煞般盯著馬路中心高瘦羸弱的年輕人。
車燈投射下的許純良猶如站在舞臺的中心,身高一米八零,面色蒼白,和普遍營養過剩的同齡人相比過于瘦弱了一些,兩道刺眼的強光讓他感到有些眩暈,眼前白花花一片,籠罩著一層霧氣。
許純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鼻梁上架著一個新奇的玩意兒眼鏡,他過去雖然沒有見過這物件,仍然毫不費力地想起了它的名稱,不斷涌入的全新意識迅速豐富著他對周遭世界的認知。
摘下眼鏡,眼前的世界頓時清晰起來。
雨越來越大,黃豆大小的雨點爆豆一樣擊打在他骨感白皙的胸膛上。
許純良仍然沉浸在這全新世界帶給他的震撼之中,甚至忽略了這近在咫尺的鐵甲戰車。
嗶嗶嗶
車內的司機按捺不住火氣,摁響了喇叭,催促眼前只穿著一條褲衩的年輕人趕緊讓路。
許純良被喇叭聲驚了一下,抬頭望著車內的司機,雙眼之中迸射出凜然殺機,寶馬司機本想罵他,可接觸到他懾人的目光,身體突然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許純良轉身迎著車流走去,正值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車來車往,車主們看到一個只穿著褲衩的青年大搖大擺逆行在快車道上,紛紛選擇轉向避讓。
突然出現的狀況讓道路上亂成一團,突然變線,緊急剎車,狂按喇叭。
許純良熟視無睹,大道獨行。
值班警員發現這一狀況的時候,許純良已經步行來到了和平大橋上,扶著憑欄,心潮起伏,記憶如同滔滔江水洶涌澎湃。
他意識到自己并非遭遇雷劫,而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這里他不再是五毒教主許純良,只是一個三度落榜的復讀生許聰。
聞訊趕來警員陸奇在距離事發點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車,任何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首先想到的是有人想要投河。
自從和平大橋十年前建成通車之后,幾乎每年都會有悲觀絕望的厭世者從這里一躍而下。
陸奇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許純良,他們是市三中的校友,陸奇高許純良三屆,別看許純良在學校算不上什么風云人物,可他的爺爺許長善卻是東州的知名人士,一位醫術高超的老中醫,順堤路的老字號中醫診所回春堂就是他家祖傳的堂號。
陸奇不敢輕舉妄動,他讓搭檔驅散圍觀群眾,以免進一步刺激輕生者,先向總部尋求支援,聯系許老爺子,讓他盡快趕來現場。
圍觀群眾紛紛掏出手機拍攝,現代科技的進步讓新聞從業者的門檻無止境降低。
都在看熱鬧可心思各有不同,有好心人奉勸許純良回來,有人指指點點發表評論,其中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亂。
“你倒是跳啊,我特么頂這么大雨看了半天,你咋不跳”
陸奇怒視慫恿者,對方被正義的目光震住。
許純良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他試圖運行內息,卻發現經脈之中空空蕩蕩,昔日引以為傲的渾厚內力竟然憑空消失了。